驿兵们都哈哈笑起来。 张谷也跟着笑,又说:“对,咱们不认识什么楚小姐,只认识阿福。” 阿福已经化为乌有,楚小姐不是他们可以打趣说笑议论的。 驿兵们也都明白不再拿这个开玩笑。 阿九哼了声:“说又怎么样,她自己做出的事,别人还说不得?” 张谷瞪他一眼:“你这脾气一点长进都没有,今天跟我回家去,让我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这是善意,知道他无家可回,特意带他回家,阿九也明白,刚要说什么,军营里有兵卫高声喊“阿九,阿九,朱校尉找你。” 这是驿兵营的首领,日常他们这些小兵很少能见,听到唤阿九,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同情。 朱校尉对阿九态度很恭敬,一开始的时候还吓了大家一跳,但每次找阿九都没有好事。 这是阿九家里亲戚安排的,朱校尉再恭敬也没办法。 这刚回来就又叫去,不知道又是什么折腾人的差事。 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难道只是不听话? 阿九神情平静,跳下马就走,张谷拉住他胳膊,叮嘱:“你低个头,认个错,不要再犟了,受这些罪图什么!” 阿九笑了笑,也不应声,摆摆手长腿阔步摇摇晃晃而去。 第九章 兄弟 阿九走进朱校尉的所在,一眼就看到朱校尉站在门口迎接。 “燕来—公子。”他说,似乎要恭迎又似乎要摆着官威风,导致神情扭曲。 一本兵书从后砸过来,正中朱校尉的后脑勺。 “跟他客气什么!”身后传来骂声,“跟你说过了,别把他当个人。” 朱校尉涨红了脸,又是羞又是恼又不敢发火,说的简单,要是真不把阿九当个人,你为什么在他面前随意的打骂我!我在他面前才不是个人啊。 他看站在门口的阿九,希望这小子做个人,当做没看到。 但很遗憾,阿九很显然也不是个人,竟然站在门口看着他出丑哈哈大笑。 朱校尉灰头土脸,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身后又传来一声骂“快滚吧,等我说完了你再进来。” 朱校尉立刻疾步出去了,体贴的将门带上,再也不想见到这姓谢的两人。 眼前没有了滑稽的朱校尉,阿九看到宽大的桌案后坐着一个胖子,他将腿放在桌子上,但因为身胖腿短,导致整个人看上去很滑稽。 阿九再次哈哈笑:“我的侄儿,你这样坐着可真是受累。” 谢宵就听不得阿九喊这个,人像个皮球一样弹起来:“你个小杂种,你喊我什么呢!” 但下一刻,疾风袭近,他这个皮球砰被大手按在椅子上。 阿九长腿一抬踩在桌案上,手臂搭在谢宵的肩头,凤眼欺近,看着他,似笑非笑:“那你去跟谢三说说,你喊我什么呢?小杂种,我们一个爹生的,你骂谁杂种呢?” 谢宵心里喊你这个小杂种,但嘴里没有再喊出来,不过也并没有什么害怕:“你想怎样?” 阿九伸手在他脸上抚摸,手心的伤疤如同粗绳滑过谢宵白白嫩嫩的胖脸,划出一道印记。 “你想怎样我就怎样。”他似笑非笑说。 谢宵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时候他带着下人捉弄这小子,抽了他一鞭子,这小子竟然夺过鞭子就要抽他,还好三叔及时来了,让杜七夺鞭子,这小子竟然不肯放手,硬生生的被杜七抽破了手掌—— 事后三叔又抽了谢燕来后背十几鞭子以示惩罚。 尽管如此,想起当时这小子疯狠的样子,谢宵还有点心悸,这个贱种就是条疯狗。 不过再疯狗,也是谢家的一条狗。 “三叔进京了。”谢宵坐直了身子,咬牙说,“有话问你。” 阿九哦了声,转身就走。 “你小子。”谢宵跳起来,“敢连三叔的话都不听?” 阿九回头:“既然你三叔有话问我,你还在这里跟你九叔我废话,你一个当侄儿的,耽搁长辈的事,你担当的起吗?” 谢宵的胖脸再次扭曲,阿九勾勾嘴角一笑,大摇大摆走出去。 …… …… 阿九进门时,谢燕芳正坐在溪水边垂钓。 溪水在亭台楼阁间蜿蜒,水里有一些小鱼儿欢快的游动,对谢燕芳的鱼饵毫无兴趣。 谢燕芳也并不在意。 亭台楼阁外站着不少年轻人,他们并不敢近前,唯恐打扰谢燕芳钓鱼,看到阿九走过来,大家神情各异,有不屑,有冷笑,有嫉妒,也有漠然。 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