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了一口,阴测测道: “呸,不识抬举的东西,还当瑞兴王给你们脸了!来人,进屋去搜寻穆小姐,找到了,将她带到花轿上,人到了王府再梳妆不迟。” “且慢!” 一道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从穆家家丁身后传出来。 余管家眯起眼,见身姿笔挺的穆小公子慢慢踱步而出,脸上神色平静。 “余管家一大清早的,唱得是哪一出戏?” 穆清灵手持聚骨扇,指着门口堆放的喜箱,淡淡问道。 “穆公子您可算出来了!七日前,您同王妃定好今日接穆小姐入府,不知穆小姐是否准备妥当了?瑞兴王不拘俗礼,倘若穆公子想要背妹妹上花轿,也是不成问题。” 余管家说完,冲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想绕过照壁,冲进后院。 只是那些人刚刚迈出几步,就被一位身材高大的穆家家丁飞起一脚踹出大门。 “余管家说得什么胡话,王妃前几日莅临穆家,乃是为王爷对舍妹在赏花宴当日的逾矩之行致歉。至于这纳妾之事,压根儿未曾提到啊!” “穆清池,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余管家冷笑一声道。 “余管家说笑了,瑞兴王何时给过小人敬过酒,背地里拿起屎盆子往穆家大门上泼倒是真。” 穆清灵沉下脸色,微微侧过脸用眼尾睥向余管家。 这个姿势,是她从镇南王身上学来的。 穆清灵发现,只要镇南王每次冲对手露出这个表情,无论说什么话,都能将对方气得跳脚。 果不其然,余管家气得一蹦三尺高,让身后侍卫不必手下留情,等收拾了这群不识抬举的穆家人,再将穆家小姐捆绑走不迟。 反正如今外面都在传穆小姐与瑞兴王情投意合,倘若穆清池执意阻拦,他们就对外称穆清池不愿妹妹分走嫁妆,意图扣押妹妹到终老。 余管家得意地笑起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后,他就笑不出声了。 原来他带来的精锐侍卫居然被赤手空拳的穆家家丁打得快要奄奄一息。 余管家眼尖,一眼就瞧见出手最狠戾,身穿家丁衣衫的男子,不是镇南王身边的那个吴影吗? “你...你不是吴校尉,怎么充当起穆家的家奴?” 吴影狠狠落下一拳,抬头看向惊讶不已的余管家,粗声道:“我家王爷欠着穆公子粮草钱,还不起了,便打发我们到穆家做短工还账。” 余管家长大着嘴,再扭头看向那群气势赳赳的家丁,原都是半个月前凯旋归来的裴家军,一个个手上的功夫,还正热乎得紧呢。 就在穆家前院乱成一锅粥时,一道尖细的嗓音突然穿插而入。 “敢问这是江南穆家,穆清池所居住的宅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朱紫圆领窄袖袍衫,头戴五品亮白顶太监帽的小公公。 小公公模样周正,此刻手持拂尘,一脸惊讶地站在断了一半的穆家大门旁。 在他身后,还紧跟着一批身穿黄马褂的侍卫。 穆清灵在瞧见这些人后,一直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快步走上前,展颜一笑道:“小人正是穆清池,不知这位公公贵姓?今日莅临穆宅有何指教?” “穆公子客气了,公子唤咱家小章子便好。” 章公公奉旨前来扬州,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停歇,今日也是刚刚入城,自然不知晓扬州城内的谣言。他瞥了眼穆家破损的大门,还有门口堆放的数十只喜箱,还当穆家今日要出嫁一位姑娘。 毕竟穆家乃是江南首富,家大业大,姑娘们扎堆儿出嫁也不稀奇。 啧,只是江南这边迎亲的风俗,比京城还要狂放,瞧眼前这群鼻青脸肿的迎亲人,不知晓的,还当是要抢新娘子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