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简忽然感觉心漏跳了一拍,他也看了一眼高丛,只见高丛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惊慌的样子。 “朕让人去查了些旧档。”裴彦看向了向稼,“你把旧档念给诸位爱卿听一听。” 向稼依言从席上起身,站到了殿中来,从袖中拿出了早就写好的文章开始诵念起来。 裴彦靠在凭几上,把殿中诸臣的神色挨个看了过去,心里却忽然又想起了云岚——到时候把真凶抓出来时候,云岚会高兴吗? 这问题让他忽然觉得好笑。 目光落在了谢简身上,裴彦想到了上次从奏疏中看到的谢筑在与崔家来往的事情,谢简的确是聪明,聪明到在谢家出事之前就急急忙忙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只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若谢家与裴隽之事毫无关系,他是不介意任用谢简的,可现在便不一样了。 谢家从前做过的事情太多,让他快要容不下他们这群贪得无厌的人。 哪怕谢简是其中独善其身者,也叫他心生怀疑。 那边向稼已经把长长的旧档诵读完毕,他收起了手中的文章,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跪坐下去。 谢简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 裴彦不再多看他一眼,只向朝臣们道:“诸位爱卿,有什么话,现在可畅所欲言。” . 长乐宫中,知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到了正殿中。 谢太后抬眼看向了他,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成了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知矩顾不得那么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都在发抖:“娘娘,陛下在廷议上说谢家是杀害先太子的凶手!” 谢太后一愣,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这是为什么!这是哪里来的污蔑!” “陛下翻出了旧档,还有东阳王高丛的证词,有当年的书信为证……”知矩抬头看着谢太后,面上具是无措,“娘娘!陛下似乎已经认定了谢家当年就是对先太子动手了!” “荒谬!”谢太后一拍几案站了起来,“来人,伺候我更衣,我要去廷议上听听他们到底如何信口雌黄!” “陛下没有请娘娘过去,娘娘三思!”知矩扑上来拦住了谢太后,“谢简谢大人还在廷议中,谢大人应当是会为谢家辩白的!” “他能辩白出什么?!”谢太后甩开了知矩,眉头倒立起来,“难道裴彦打算用这件事情重新翻当年的旧账?污蔑我谢家对他们兄弟不好?当年先帝还在,我所作所为日月可鉴!”一面说着,她也顾不上更换上正式的朝服,便穿着常服往外走去。 这样情景之下,知矩不敢再拦,只好带着宫人一起尾随在了谢太后身后,往前朝去。 . 云岚朦胧醒来时候被殿中晦暗的光线迷惑了一息,撩开了幔帐往外看,见到了窗边的明媚阳光以及陌生的、不属于昭华殿的陈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是在隆庆宫的寝殿中。 她从床榻上慢慢坐起来,揉了揉后腰,又坐定不想动弹了。 抬眼在殿中扫了一圈,随手把一旁架子上的衣裳拉下来披在身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一块淤痕,垂着眼睫便想起来昨天与裴彦胡天胡地的一晚上。 还没理清楚心中到底是如何思绪,她听见大门被推开,抬头看去便见是宝言带着初晴进来了。 “娘子!”初晴面上的喜色显而易见,她挎着个包袱走过来,后面跟着的宫女内侍还把她的妆奁也一起抬了过来。 宝言上前来行了礼,口中笑道:“娘子,陛下让膳房做了您爱吃的早膳,这会儿送进来吗?” “你急什么,娘子还没更衣呢!”今日情形再明显不过,初晴都不怎么害怕宝言了,说着她又看向了云岚,“娘子先更衣洗漱吧?娘子想在这边用早膳,还是回咱们昭华殿去?” “陛下说了要与娘子一道用午膳呢!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