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季莲漪说过要送自己去报道的话,在台灯下反复点开喻繁头像几次之后,才有点可惜地回复:【不用。】 第二天,季莲漪连司机都没叫来,亲自开车送陈景深去学校。 路上,季莲漪轻声细语地叮嘱了很多事,这几天她一直如此,仿佛要把这半年缺掉的唠叨都补回来。 陈景深一言不发地听着,那句“能转回原来的班级么”在嘴边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季莲漪不会同意他这个要求,他也不想太早把喻繁放在季莲漪眼皮底下。 算了,两个学期而已。 到学校后,虽然陈景深总说不需要,季莲漪还是忍不住地忙前忙后。 她先去办公室跟老师聊了一会儿,再找陈景深拿了食堂的饭卡,往里面充了点钱,最后又去了陈景深的教室,帮他整理起书来。 “坐这能看到黑板吗?”季莲漪问。 “嗯。” “你这位置后面就是空调,不好。不然我去找老师,给你换个座位。” “不用。” “行吧。这次妈回来了,以后每次考试的卷子都拿给我看一下,还有你的错题本我也翻过了,记得有点乱,就算是草稿,也要记得保持工整。” “嗯。” 身为学霸新同桌的吴偲,目瞪口呆地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了好久。直到女人朝他看了一眼。 “你好。”季莲漪笑了笑,“我是陈景深的家长。” 吴偲:“……阿姨好。” “景深他其实比较容易走神,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上课时尽量不要打扰……” “妈。”陈景深抬起眼,淡淡地打断她,“动员大会马上开始了,你先回去吧。” 季莲漪回到车里时,学校里已经响起了集合的音乐。 季莲漪其实挺想留下来看儿子演讲的,她很享受看陈景深在一众人里熠熠发光的模样。在经历一场极其失败、滑稽、丢脸的婚姻之后,孩子已经成了她的骄傲,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可惜她还没到可以全身心照顾儿子的时候,工作业务刚转到国内,许多事未定,她还有一阵要忙。 季莲漪拉上安全带,简单地回复了一下没来得及看的邮件,戴上墨镜正准备驾车离开。 “咚咚”两声,她的车窗被人敲响。 季莲漪扭头,跟站在她车窗外,弯着腰往她车里看的人对视了一眼,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那人咧开嘴朝她笑了笑,又“咚咚”地闷敲两声,季莲漪抓着方向盘,忍着心里莫名的不舒服,稍微拉下了一点车窗。 “有事吗?”她问。 - 之前空着的一班又回来了,在操场集合开会时其他班级都要往右边再挪一点,给一班留出站队的位置。 高三七班的队列里,王潞安精神萎靡,还不愿接受已经开学的现实—— “为什么又要上课?我昨天不是刚放假吗?20天的假期凭什么叫暑假?我他妈过个暑假回来,怎么同桌还没了?” “鬼叫什么你?”隔壁队列的左宽装模作样地掏掏耳朵,“自己坐难道不是更爽?” “爽个屁,寂寞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嗯?” 王潞安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班里另一位没了同桌的人:“喻繁,那我俩岂不是又能凑到一桌去啦?” 左宽:“做梦吧你,你觉得你们班主任可能让你俩坐一块儿吗?” “以前是不可能,现在可不一定了。”王潞安朝身后递了个大拇指,“我兄弟,现在那可是年级前五百名,我成绩也进步了,我俩要是一起跟访琴提,说不准还真能……” “不要。”身后的人冷酷地打断他。 “为什么??” 喻繁双手抄兜,眼皮没精神地半垂下来:“太吵,影响我学习。” 王潞安:“……” 左宽:“……” 怎么说呢。虽然喻繁这段时间确实在学习,但或许是气质还没跟上,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有那么一丝的魔幻。 王潞安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脱口道:“哎,轮到学霸演讲了。” 原本在钓鱼的脑袋立刻就抬了起来。 陈景深的校服太晃眼,把站他身边的胡庞身上的白衬都衬黄了许多,宽阔横直的肩膀撑起校服,手指毫不掩饰地夹着演讲稿。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陈景深。”少年冷淡的嗓音在操场响起。 陈景深显然没把演讲这事儿放在心上,没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