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间已甩开他一大截。 曲茂盯着章庭的背影,“嘶”一声骂道:“这厮——” 身后的家将追上来了,探问一句,“五爷?” 曲茂也不知怎么,凭空得来一股力气,推开家将,“起开,别挡曲爷爷的道。”随后也不嫌羊肠小径没有青砖垫脚了,挽起袖子,铆足力气追上前去,很快赶超了章庭,随后回头得意道,“看到了没,你曲爷爷永远都是你曲爷爷!” 章庭冷着脸没回话。 然而曲茂还没得意太久,旁边一个人风也似地掠过,原来不经意间,曲茂又被章庭超过了。曲茂见状,不由地咬紧牙,再度急追而上。 陡峭的山坡上,余下家将们愣怔地看着前方二人相互赶超,越走越快几欲成风,把他们一行有功夫的人狠狠甩在了后面。 五爷倒罢了,当朝三品侍郎竟也如此……少年意气。 尤绍好不尴尬,揩着额汗,“诸位先吃口水,看来用不了一日,至多半日,脂溪就能到了……” 第162章 “将军,沿着山路往上,就是脂溪镇上了,如果不去镇子,那就从右边山道走,脚程快,两天就能到内山。” 这日一早,刘掌事和陶吏本来要跟着玄鹰司去矿上,临时听说封原将军到了,匆匆赶下山来相迎。 山下旌旗猎猎,数百官兵令行禁止,封原高坐于马上,听了刘掌事的话,淡淡问:“小昭王是昨日到镇上的?” “是,昨天早上到的,今日天不亮,昭王殿下已经往内山去了。” 封原听了这话,目光稍稍一凝,“往内山去了?他可向你们问打听过内山的流放犯?” “流放犯?”刘掌事与陶吏俱是不解其意,“什么流放犯?” 封原没吭声,摆摆手,让他二人去后方随行了。 见刘掌事与陶吏走远,一名参将催马敢上前来,“将军,您这么直接了当地跟这掌事的问起流放犯,小昭王那边得了消息,只怕要疑心岑雪明藏在流放犯中。” 封原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不知道吗?内山那边,除了矿监军就是流放犯,他能先我们一步赶过去,说明他早就对内山起了疑心。退一步说,就算他不知道,我们到了内山,第一桩事就是排查流放犯人,这事又瞒不住,小昭王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数月前章鹤书亲自整理岑雪明经手案宗,其中有一桩盗窃案颇为蹊跷,说中州一个半疯癫的窃贼,误打误撞盗了一户富贵人家价值千两的玉佩,后来富贵人家把这窃贼告上公堂,这窃贼非但不认罪,还当着富贵人家把玉佩砸得粉碎,出言辱骂父母官,以至衙门最后只能从重惩处,将本来的鞭刑改判为流放。 这案子明面上看着没什么,好在章鹤书细致,往下一查,发现这窃贼并非流民,而是户籍清白之人,只是他的亲友尽皆亡故,生若浮萍罢了。他与岑雪明同年出生,再一看画师所绘的人像画,与岑雪明竟有五六分相像。 让章鹤书真正起疑的是这案子的判处时间,中州衙门早在昭化十二年末就定了窃贼的罪,按说最慢三四月,这窃贼就该流放至脂溪矿山了。然而及至是年八月,陵川这边才予以回应,称是春夏一批囚犯已安置妥善,而回应的人,正是岑雪明。 昭化十三年的八月,洗襟台已经坍塌,陵川各处一片繁乱,岑雪明在这时已经开始为自己筹划后路,这一点从他暗中保下沈澜就看得出来。 岑雪明八月回应完这桩案子,九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也对得上。 再者,有什么比一张有名有姓来处可查的皮更能让人隐匿行踪呢? 照这么看,早在洗襟台建成前,岑雪明就在这桩盗窃案中找到了后路,后来洗襟台坍塌,他暗中顶替流放犯的名字,躲来了脂溪矿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