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沁凉,要说当真没印象么? 也不是。 她记得离家那日,她在山间看到过一个异常好看的少年,清恣如霜,像这玉一样。只是模样记不清了。 江辞舟不是江辞舟,青唯嫁去江府后几日后就知道了。 她从前并不关心他是谁,所以不曾多想。 那日他唤她小野,面具半摘,眉眼之间惊鸿初现,却由不得她不往深处想。 车室里烛灯昏昏,马车颠簸了半路,江辞舟养好神,睁开眼,入目的就是青唯一双灼亮的眸子,“看着我做什么?” 青唯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官人从前跟小昭王很熟悉么?” 江辞舟语气如常:“怎么提起这个?” “今日在筵上,佘氏说,小昭王的病已好了。病既好了,不见佘氏,难道连外人也不见?”青唯道,“无端好奇,所以问问。” 第57章 “无端好奇?”江辞舟重复着这四个字,倚着车壁,“凡事有因就有果,哪来无端?” 他问:“娘子与小昭王有渊源?” 青唯看着江辞舟,心想,他都知道她是温小野了。 “是有一点。” 然而江辞舟听了这话,竟是不吭声了。 他似乎又在养神,车室太昏沉,他带着面具,她连他的目色都看不清。 很快到了江府,江辞舟挑开帘子,拉着青唯下了马车。 这几日天寒,青唯刚病愈,江辞舟担心她受凉,命人在浴房里添了只浴桶。他二人夜间惯常不让人伺候,回到屋中,炉子已将室内熏得如暖春一般,两桶沐浴的水也备好了。 青唯站在妆奁前解发饰。她今夜的发饰看似简单,实则十分繁复,留芳为了帮她掩饰左眼的斑纹,在额前挽了小髻。青唯解不好,到后来几乎是胡乱拉扯一通。 江辞舟看她这样,觉得好笑,说:“过来,我帮你。” 青唯点了点头,抱着妆奁在桌前坐下。江辞舟立在她身后,帮她将髻中的发针一支一支摘出来。其实要解这发饰并不困难,只是需要点耐心,青唯对她这一头长发惯来没有耐心,如非必要,平日里只草草梳一个马尾。 可她的头发竟这样多。 可能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越是无心插柳,越能碧树成荫。 江辞舟握着青唯的发,问道:“你和小昭王,有什么渊源?” 青唯在铜镜中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一点疏散下来,说:“一面之缘。” “何时见过?” “……好几年前吧。” 江辞舟“嗯”一声,“那你如今见了他,能认得他吗?” 青唯仔细想了想,记忆中只残存一抹青山中的玉影,要说模样,实在记不清了。 青唯如实道:“不认得。” 他就知道。 江辞舟解开青唯的发,“去沐浴吧,仔细一会儿水凉了。” 两只浴桶下都支了铜板,底下还熏着暖炉,浴水分明热气腾腾的,哪这么容易凉?他分明是为了打发她。 他瞧出她的心思,明摆着不愿意多提。 青唯应了一声,径自去了浴房,他不愿提,她也不能硬问,本来可以揭他的面具看看,但上回揭了一半,心中便觉得不自在,眼下要再揭,竟有点束手束脚了。青唯左思右想,忽然忆起曹昆德说,“陷在那楼台下,哪有伤得不重的”。 是了,倘不揭面具,看看身上是否有伤也是可行的。 青唯沐浴完,很快出来,江辞舟正要去浴房,这时,青唯唤道:“官人。” 江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