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我的扇坠子还有。” 青唯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是,那日在折枝居那般危急,这玉坠子落地不碎,而他们最后化险为夷,的确像能保平安了,一手拿过玉坠子,“谢了,那我借它的光用用,回头还给你。” 青唯步入院中。 院中暮色正起。 薛长兴投崖那天,是个方兴未艾的晨,天色与眼下很像,她得了木匣子,被薛长兴催使着走上这一条路,眼前迷雾障目,摸索许久也没辨出方向,可今日不一样了,今日如果事成,她能切切实实地往前迈出一步,哪怕要涉险,这一纵跃,能看见高峰。 青唯想到这里,心中高兴。 她这些年,数度离开原点,单枪匹马地往前走。 离家出走的那一日,洗襟台坍塌的那一日,拖着崔芝芸上京的那一日,劫囚后,被巡检司追杀的那一日,还有站在薛长兴跌落的断崖,投崖而下的那一日。 可这一回有点不一样。 这一回前头有希望,身后—— 青唯一个纵身跃上墙顶,回过身,跟江辞舟挥挥手:“走了!” 身后还有人可以道别。 第41章 戌时末,城中快要宵禁,街上的行人已渐稀少,崔芝芸拢紧氅衣,提着灯,快步往衙门走去。 自来了京城,她从没这么晚出过门,心中不是不怕的,一段路黑漆漆的,寒风砭骨,吹得她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 这么久了,她什么都瞧明白了。自从父亲获罪,真心待她好的,只有阿姐,是阿姐护她上京,替她嫁去江家,眼下她对高子瑜万念俱灰,惊觉身遭只剩下阿姐这一个亲人,所以只要是阿姐的托付,无论什么,她都会尽力去办。 崔芝芸谨记着青唯叮嘱她的话—— “玄鹰司有个在城西有个值所,你务必在亥初赶到那里,见到卫玦。” 崔芝芸到了值所前,深深吁了口气,拍了拍门。 “什么人?”很快有玄鹰卫出来应门。 “官爷,我有要案要禀报,求见卫大人。” 玄鹰司在外的值所,与巡检司、京兆府等衙门不同,并不接报案。玄鹰卫上下打量崔芝芸一眼,指了一下钉在值所墙外的铁皮桶,“案帖写了吗?写好了就投进去,如果没写,回去请个会写字的先生,把基本案情、姓名籍贯写成帖,明日投过来,玄鹰司筛过信,帮你转投给办事衙门。” “不是的官爷。”崔芝芸见玄鹰卫要关门,连忙扶住门扉,“我说的要案,是此前城南的劫狱案,线索很重要,我想亲自禀明卫大人。” 玄鹰卫听了这话,却是一愣。 玄鹰司自复用,所领差事仅有一桩,正是城南的劫狱案。 “那你等等。”玄鹰卫把门掩上,等复完命出来,对崔芝芸道,“姑娘,卫大人让你进去。” 这间值所很小,统共就一进,说是值所,实际上就是个歇脚的小院。崔芝芸到了值房,章禄之也在。 卫玦记得崔芝芸,他将笔搁在案头,还没说话,章禄之先一个忍不住,急问:“你当真有劫犯的线索?” 崔芝芸点了点头,蓦地跪下:“大人,请大人恕罪!” 她泣声道:“当日、当日在京兆府的公堂上,民女太害怕了,所以对大人撒了谎。” 卫玦一双鹰眼黑曜似的,灼灼逼人,“你撒什么谎了?” “城南暗牢被劫那日,我的阿姐崔青唯她……她根本不是午时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已近深夜了。她也没有杀袁文光,袁文光是我刺伤的……” 不等崔芝芸说完,卫玦冷哼一声:“可笑,当日在公堂,你二人振振有词,说那袁文光是崔青唯所伤。眼下风平浪静,你却忽然翻供,你可知戏弄朝廷命官是要担罪责的?” “公堂上的说辞是阿姐教我的,至于我为何翻供……”崔芝芸咬唇道,“我当时以为阿姐是出于好意,帮我顶罪,后来才发现,原来阿姐竟是借着袁文光案,掩盖她在城南劫狱的事实。我眼看着她与贼人谋皮,误入歧途,想要拦阻却是不能,再者,她眼下已贵为玄鹰司都虞侯之妻,我不得已,只好找来大人这里,请大人帮我!” 章禄之问:“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