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玄鹰卫,连公案后的海水潮日图都比平日肃穆几分。 几个证人被带上来,似是被这凛然的气氛摄住,当即便跪地喊:“大人。” 章禄之也不废话,走到头前一人身前:“把你供状上的证词重新交代一遍。” “是。草民是京城五十里外吉蒲镇客舍掌柜,大概是八月初九的傍晚,客舍里前后来了两拨客人投宿……” “袁公子到了客舍,第一桩事就是打听两名姑娘的踪迹,因为头前两个姑娘都遮着脸,草民也不敢断定她们就是袁公子要找的人,但袁公子称是客舍外拴着她们的马车,人定然在这里,还要搜小人的客舍,不过……没搜着,草民后来听到他们中的厮役抱怨,说什么‘定是那丑女故意留了马车在这,就是为了扰乱他们,人早跑了’。” 章禄之问:“你且看看,当晚到你客舍投宿的女子,是否就是你身边二位。” 那掌柜的跪伏着身转过脸,上下打量几眼:“回大人,看身形,有些像是。” 章禄之又看向第二名证人,“你是城南官驿的驿丞?” “回大人,鄙人正是。” 这驿丞虽未入流,到底是官衙下头当差的,也不肖吩咐,随即把青唯二人是如何到驿官投宿,隔日青唯又是如何借马离开一一道来。 “……到了正午,袁公子到了驿馆,与崔氏撞了个正着,因为崔氏在奔逃时落了帷帽,所以鄙人认得出,正是身边的这一位。” “鄙人当时觉得情况有异,打发底下一个差使跟去看看,但,一来驿馆忙碌,差使没有追远,二来,袁公子与崔氏都是岳州口音,想来是乡人,差使没多在意,早也回来了。” 章禄之盯着崔芝芸:“如何?还称自己不曾见过袁文光吗?” 崔芝芸脸上血色尽褪,手指紧紧扣住地面。 “我……我是见过他,但我逃到荒野,很快迷了路,是青唯找到了我……我当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死了……” 她说着,眼泪断线一般砸落地面,浑身颤抖如枯败的叶。 章禄之看着崔芝芸。 强弩之末罢了,勿需再逼。 他回身,自公案前取了状纸,扔在崔芝芸身前:“招供吧。” 状纸飘然落下,“砰”一声,一名玄鹰卫把画押用的红泥匣子也放在了崔芝芸跟前。 公堂里寂然无声,高子瑜在一旁听完整个审讯,证据确凿,似乎没有一处可以辩白。 他不信袁文光的死是芝芸所为,正思索着为她申辩,忽听大堂上,清冷一声:“大人。” “大人明鉴,袁文光的死,不是我妹妹所为。” 章禄之移目看向青唯,冷哼一声,似是嘲弄,“哦?你有其他证据?” 青唯的声音很轻,但足以听得分明。 “大人所找到的这些证人,除了能证明袁文光曾一路跟着妹妹;事发早上,我离开过驿官;以及事发正午,妹妹撞见过袁文光,还能证明什么呢?” “敢问大人,有人看见袁文光是舍妹杀的吗?有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敢问驿丞大人,”她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驿丞,“袁文光死的早上,您记得我一早借马离开,您可记得我是何时把马还回来的?” “这……”驿丞迟疑着道,“倒是不曾。” 城南驿馆午过至傍晚这一段时辰十分忙碌,他只记得夜里去马厩清点马匹时,早上被借走的马已经在里面了,至于是何时还回来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既然不知我是何时还的马?大人如何断定,事发之时,我与妹妹不在一起呢?” 这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