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你什么?小宗同志?” 他莞尔一笑,“太严肃。” “齐光?” “没人这么喊我。” “小光?光光?司马光砸缸?” 他一下子笑得不行。 他们又走到种了几棵蔷薇花树的地方,蔷薇花开的正好,这一片总是有淡淡的粉香。 他折了一束花枝。 小小的淡粉色蔷薇绽放着花瓣,自然之美。 “你喜欢吗?”他没头没脑的问。 “喜欢。将来我的家要是有院子,我也会种几棵蔷薇。” 他微笑,但没有再问什么。 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放着蔷薇花束。 花瓶旁边是扎着纱带的和果子与巧克力,包装盒本身就很好看,简简单单的扎一下,跟蔷薇花放在一起,看着就像一幅静物画。 她解开纱带,打开和果子,和果子一枚一枚的单独包装,整整齐齐排列在盒子里,一共八枚。 入口香软绵糯,美味之极。 好时巧克力丝滑轻软。 配上可乐,哎呀!生活真是美好呀! 周日上午。 睡懒觉到上午9点多快10点才起床,洗漱之后下楼先去敲宗齐光的房门。 他很快开了门,“明光。” “你上午要出去吗?” “嗯,出去,去百货大楼。前几天我弄到一张自行车票,去买自行车。” “你不是有自行车吗?”她每个周末骑车回家借的就是他的永久二八大杠。 “可你没有啊,二八对你来说太高了,给你买个二六女式车。” 她刚想说“我没钱”,想想,好像有自己的自行车确实也很方便,便高兴的点点头。 “那走吧。” 永久二八锁在楼下自行车棚,开了锁,大长腿跨在车座两边,先让姜明光坐在车后座上。 “坐稳了。” 然后又加一句,“抱着我的腰。” 五月的春风吹拂她的长发,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 年轻男人清瘦的身体,结实的腰,微躬的脊背。 真是美好的一天。 她满心欢喜。 半路经过银行,停下来进去取了钱。 “自行车要多少钱一辆?”姜明光问。 “一百多吧。”宗齐光取了两百元,十五张十元,四张五元,十张两元,十张一元。 “这么贵!”姜明光震惊,“都抵得上半台洗衣机或是电视机了。” “是挺贵的,因为产量少。能用很多年呢,至少十年,算下来一年也才十几块,也不贵了。” “那倒是。”她点头。姜韶波因为是人武部部长,副科级别,工资稍高,能拿到五六十一个月,贺群一个月三十元工资。普通工人也就是三四十一个月,一百多的自行车要攒至少半年。 不过确实,现在的自行车质量很好,很耐操,能用个十年,这么平均一算,一年十几元确实性价比极高了。 “我有钱,我来买吧。你能弄到自行车票已经很不容易啦,不能让你掏钱。” “你有这么多钱吗?” “有啊,我这几个月的工资没怎么花。” “你才工作几个月,肯定不够的。你上次买洗衣机也说是你的工资,你的钱包是聚宝盆吗,总是花不完。” 啊这——确实,已经这么用过一次了,她现在一个月也就二十多元的工资,怎么算都不可能还有超过一百元的存款。 她只好问:“算你送我的?你现在就可以送我这么贵的东西吗?应该也可以分期付款,我分期好了,分十二个月,一个月也就十几块钱嘛。” 财不外露才是真理,这么一想,又觉得虽然身怀巨款可居然不能豪迈的买买买,真有点委屈呢。 宗齐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有点低落了,一直到了百货大楼,给她买了一只牛奶雪糕,她才有点高兴。 到底没让她办分期付款,宗齐光全款买了一辆凤凰二六的女式车,车距和车座都比二八小一圈,她骑着正好。 售价是145元,加一张自行车票。 计划经济时代,什么都要票,自行车要票,更贵的一点的电视机和洗衣机也要票,也是按人头发放,叫“工业票”或“工业券”,面值不等,有半张券和壹张券之分,洗衣机电视机要两张券,自行车要一张券。 她今年才开始工作,她今年没有工业券,宗齐光的二八大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不是新车,他的工业券用来买了洗衣机,这张自行车票可能是买的,也可能是借的。 所以就算有钱,没有这些票啊券啊,她也没法花钱。 姜明光很郁闷,没想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