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什么日子吗?” 高悦行一句一句地告诉他:“他现在是江南六城的通判,统管水监,几万百姓的性命都牵在他的身上。他在江萝镇,亲自带人在河堤薄弱处,凿开了道口子,引流洪水,你知道那有多危险,一旦下手稍微深一点,他们当场会就葬身进水里,尸骨都不知会冲到哪里去,他已事先留好了遗书,放在我这里,以备他万一不测,好叫我替他转交给家中的父母兄长。他现在日日都泡在水里,动辄几天几夜,扛不住了才回驿站歇息,他身上的鱼皮衣扒下来,两条腿都已经溃烂发脓,我所配的最好的药粉都用在他身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伤一日重似一日。” 高悦行贴着他的耳边说完了这些话,退开一步,道:“孔大人,这世上除了钱和权,你总该还有点别的值得牵挂的东西,你若是有心,让我安安稳稳的把粮带走……别和我说你为难,我知道你有办法。” 高悦行再没看一眼孔世戍的表情。 但他们的离开无人再阻拦了。 海棠别院里剩了一地的狼藉。 信王人被押在门外,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状态,却清晰地将所有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傅芸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跌坐在庭院的中央。 刚才,高悦行看见她了。 王妃那样聪慧通透的人,肯定一想就能明白。 高悦行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多余。 傅芸只觉得心里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京兆尹吩咐人把她给拖走。 傅芸便浑浑噩噩地跟着走。 高悦行跟随赵佟生走了一段路,忽然勒马停住,对赵佟生说:“你先一步,将赈灾粮送去,我晚几日到,你若是还有余力,便替我安抚一下那里留守的臣民。” 赵佟生问:“王妃,您要做什么去?” 高悦行:“我总觉得京里有问题,不回去看看我不放心。” 赵佟生也点头:“是啊,瞧那孔世戍的嚣张样子,不知道他暗地里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呢,王妃您放心去吧,路上我一定小心,绝不让粮车再出问题。” 他顺手指了两个人,护送高悦行一路回京。 高悦行一路上一直在想,这样紧迫的时间内,竟然当真理出了头绪。 傅芸是惠太妃身边的人,可恨前世今生,错信了她。 可是惠太妃已经死了啊。 余下一个同党,孟昭仪。 哦,还有信王府里的姜齐。 三个女人。 孟昭仪困在皇宫里,皇帝早就吃了教训,自从惠太妃死后,对宫里后妃的监视便一刻也不肯放松,皇帝尚不昏聩,孟昭仪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估摸是不成的。 傅芸在襄王府里,高悦行早已对她起了疑,处处防着。 她做不了什么,此次将赈灾粮偷偷放在海棠别院里,想必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姜齐,信王的侍妾。 她倒是在高悦行的掌控之外,过得如鱼得水。 然而信王本身手里的权柄有限,他要兵没兵,要党没党,甚至连皇上的宠爱也不够分量,她呆在信王的身边,想要兴风作浪也没有那个天时地利。 但有一点,她想搞死信王是很容易的。 信王是孟昭仪的亲生儿子。 孟昭仪难道要他的命吗? 那几个女人成不了事。 她们的背后还有别人。 是谁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