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不熟的」同学面前大哭之后会不会感到尷尬? 事实证明,至少我跟季宇澄都对此无所谓。 其实仔细回想就会发现一件怪事,不论我们之前怎么闹矛盾,在吵完过后没多久都还是能够正常沟通,彷彿前面的争执都不存在一样。可以说我公私分明,但我就不知道季宇澄是哪一种了。 也可能是我们都见过对方惨兮兮的那面,也知道双方的过去,现在才会无意识地自然接受了对方的负面,儘管我对他的负面情绪永远是具有攻击性的,他倒是像隻大型犬一样,被打了还继续往前凑,弄得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然而,我不得不说,小时候的季宇澄比现在可爱多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季宇澄,盯着盯着,反倒是他先把脸转过去,耳尖似乎有点红。 好吧,收回前言,他现在也还是很可爱。 把话说开之后,我对他的厌恶也没有之前那么浓厚。 瞇起眼睛打量着他,「刚才还敢看着我,现在是演哪齣?」 「这又不一样」他维持着把姿势不敢看我,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比刚才小声很多,「你之前都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样子。」 他说的跟梁笙的话一模一样。这人明明就清楚还一直擂老虎的鬍鬚。 「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想打了吗?」我笑笑地盯着他,两手交握抵在下巴,「之前疯狂踩我地雷的人现在都巴不得转学。」 「」他沉默了会,尔后无奈地苦笑,「现在不一样了。」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就没有说下去了。 时间在我们从哭完到安慰完之间过得飞快,此时下午的铃声已经响了第三次,从活动中心来到操场上的人也在渐渐减少,更多的人已经开始收尾的工作,一个个的都在到处搬走桌椅跟收拾装饰。 与此同时,我跟季宇澄的手机都响了,我们互看一眼,又各自看向手机。 我这里是兰化玉打来的,估计季宇澄那边是梁笙的电话。 谁叫园游会还没完全结束。副社长的我不可能缺席收尾工作,季宇澄这个被看好的潜在下一任社长就更别想跑了。 顺势接起,电话那端满是人声,我听见兰化玉喊着,「你还在社团那里?」 「对啊,要我现在过去帮忙吗?」 「不用了,东西没多少,桌子你现在也搬不了,」兰化玉似乎走到了偏僻一点的位置,杂音少了很多,「梁笙哥说你负责清理社团教室,等下我再去找你。」 「嗯,小心别撞到东西,」说完我就掛了电话。 抬眼正好对上季宇澄,他也刚讲完没多久,看向我,他说:「你有带钥匙吗?」 「有,梁笙叫你一起收拾这里?」 他点点头,「嗯,我先把锅子跟碗洗了。可以帮忙擦桌子吗?」 「知道了,」我一边应声,一边走到流理台拿起抹布冲水。 注视着透明的水柱冲刷着指尖,手上揉搓着抹布,翻转,然后拧乾。 这个动作真是再熟悉不过,从准备、製作、等待、清理,到享用,料理永远是准备跟清理花费最长时间。「准备一小时,吃饭五分鐘,打扫一小时」绝不单单是一个笑话。 虽然一开始会觉得很厌烦,现在也差不多,但有些时候打扫跟清理会让自己的心情平静。每当看着一个个沾满麵糊或是酱料的碗筷变得亮晶晶的,或是地板上一尘不染,说没有成就感是不可能的。 而且以前打扫时都不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妈妈跟阿姨,后来是兰化玉那傢伙,偶尔哥哥也会一起帮忙,但最后都会因为他一直帮倒忙被我赶出厨房。 好意心领就好。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刚洗好的碗公掉地上,拖把的把手头尾分家,或是刚用没多久的抹布一下就被洗破 这样一想,好像可以理解上次兰化玉为什么会对哥哥进厨房那件事那么崩溃了。 那肯定是场灾难。 好险我不在场。 擦着桌子,想了下兰化玉当时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我瞄一眼季宇澄的背影。 他还在洗碗,没有听见。 硬要说的话,现在跟以前好像也差没多少,就是换了个人。 心境有没有变化,我还说不上来,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至少不会再像上週那样反应过激。 杯子里的热水倒出一半后,又倒进一半新的冷水,温度自然就降下去了。 教室里本就没什么灰尘,除了季宇澄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