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看他,“让开,要么你也别留在成明殿了。” 大监僵住。 李坦一把扒开他。 屏风后,宁帝早已听到动静坐起,也见李坦上前,声音沙哑道,“原来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宁帝看他。 李坦的声音有些扭曲,“那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了让蒋家支持你?你那时候已经登基了!” 宁帝没有吭声。 李坦步步上前,轻哂道,“我怎么忘了你哑了,说不出话了?你为什么不杀我,将一个野种养在身边时刻警醒自己是吗?你总不会舍不得杀我吧,你说啊!” 李坦怒目。 宁帝咬牙。 李坦临到他跟前,两人都双目通红,眸间带着恼意。 也因为临近,所以能听到宁帝费尽全力才能说出的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他是想听的。 “朕该杀你的!” 李坦愣住。 而下一刻,宁帝伸手掐住他脖子,因为用尽所有力气,连额头的青筋都暴起。 “陛下!”大监吓倒。 但宁帝病重,哪里是正值盛年的李坦对手。 李坦也怒意看他,看他想掐死自己的模样,毫无半点犹豫。 早前没有杀他,眼下杀他,眼神中全是憎恶,哪怕与他同归于尽。 李坦也被他掐得近乎喘不过气来,但没有唤人,也没有动弹,就这么直直看着他,一双眼睛也慢慢变得狰狞,在将要窒息之前,一把将宁帝推开。 宁帝瘫倒在床榻上,李坦继续上前。 大监拦在中间,“你,你做什么……” 李坦深吸一口气,不知眼中是因为先前的窒息而通红,还是真的恼意和愤怒一系列复杂汇聚在一处。 “朕刚才让你杀,痛快了?”李坦怒目看他,“你以为我不姓李,就会输给李裕吗?现在朕是天子,就算我不姓李,这皇位也是我的。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取李裕的性命,送到你面前!” “混账!你!畜生!”宁帝剧烈咳嗽,但是这几个字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 李坦怒极反笑。 大监替宁帝缓背,宁帝呼吸剧烈起伏着,看着李坦的背影冲出殿中,摔门而去。 殿外,贵平刚至。 李坦看了贵平一眼,淡声问起,“找到阮家两兄弟了吗?” 贵平摇头,“闻风跑了,还没寻到。” 李坦咬牙切齿,“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贵平应是。 李坦攥紧掌心,心绪远远没有平复。 可笑啊,他一直以为父皇只是偏心,只是用完了蒋家就扔到一处。 而眼下,他才知晓早前他口中那句野种根本不是气话! 如果不是那句野种,他不会去查,阮家两兄弟不会闻风而逃。 可笑啊! 可笑,他才是那个笑话! 那又怎么样呢! 李坦指尖攥紧,“咯咯”作响,早前还有的顾虑也在当下抛在脑后,朝着贵平道,“让关云杰,费长盛,陶寺同,卢桂恩几人带兵全线压境,朕不管要死多少人,也不管是不是要挪用各处的备用粮,朕要见李裕的人头。” 贵平看他:“……” “听到了吗!”李坦恼意。 贵平拱手,“是。” 李坦拂袖而去,走在路上,有宫人没留意冲撞,李坦一脚踢开,“滚!” 宫人吓得叩首,哆嗦不敢出声。 李坦背影远去,贵平垂眸。 *** 婓城。 官邸前,彭鼎下马,当即有驻军迎上,“彭将军!” 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彭鼎一时都有些不习惯了,但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