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忽然这样,但光从背影都能看出太子不对…… “什么时候的事?”良久,李裕才沉声问起。 江之礼应声,“就是暴雨之后,李恒的尸体被发现,消息送到京中那一日,也就是……陛下下诏退位前一日。” 李裕深吸一口气,眼中碎莹忍住没有溢出眼眶,但鼻尖还是微微红了,“我知道了,李坦呢?” 江之礼也道,“李坦早就收到了檄文了,一直没有公开表态,在早朝也没有特意提过,但前不久,应当是各地追随殿下的名册传到了李坦手中,李坦才让礼部宣布,登基大典照常进行……” 也就是向整个长风国中表态,他不会受李裕的影响。 江之礼是没想到李坦能这么泰然淡定,其实已经隐隐有帝王的沉稳在其中,但李裕要比江之礼平静的多。 记忆中,他同李坦对峙多年,他很清楚李坦,也知晓李坦的心性。 李坦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能扳倒陶家,能软禁父皇,包括能斗倒李恒,李坦原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个人会有情绪跌宕起伏的时候,会有失控的时候,但他一定不会看到一个檄文,知晓对手还活着就慌乱到将分崩离析。 李坦有跟随他的死忠。 也有这两年紧紧握在他手里的权力。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对手是什么样子,接下来的一路,一步都不能错。 李裕折回沙盘前,江之礼和郭从容,宋时遇等人都跟上,李裕目光落在沙盘上的来城上,“登基大典在大后日,登基大典前拿下来城。” 来城…… 早前如果没有逼宫的一幕,原本应当是李坦的封地。 他拿下来来城,是要告诉李坦,一切回到原点,而他,没有后路! *** 还有两日就到定州地界,丁卯有些兴奋,一直反复问着温印娄家和曾祖母的事,温印都耐性应声。 又有繁城的信笺送来,来人送到安心手中。 安心正好要去见温印,眉头略微皱了皱。 正想着要不要撕开信封时,彭鼎上前,“繁城来的书信?” 安心的手滞住,转身看了看他,淡声道,“是,娄家在繁城也有不少产业,也有很多生意上的事会走书信,所以多看了一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彭鼎没有吱声。 但即便没开口,也能让人看得出端倪。 他在怀疑她。 安心轻笑,“我不明白,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彭鼎凑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安心轻嗤。 彭鼎继续道,“殿下让我留下,我当然要留意东家安稳。” 安心揶揄,“那你真的该换双眼睛了,我希望东家安稳,比你希望的多。” 正好温印牵了丁卯上前,“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彭鼎没出声,安心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她,“繁城的书信,看了下不是娄家这处的,东家过目。” 温印接过。 “东家,我忙别的去了。”安心说完,温印应好。 温印目光没有放在安心身上,倒是彭鼎一直看向她,等到走远,还见安心回头看了他一案,彭鼎没有收回目光。 安心皱了皱眉头。 “替我照看下小豆芽。”温印朝彭鼎道。 彭鼎应好。 温印没有上马车,而是靠在马车外的一侧拆信。 信是李裕亲笔写的,温印嘴角轻轻扬起。 她知道他每日很忙,尤其是檄文发出,各地追随他的,来投繁城的人都很多,他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 前段时日,李坦登基,称睿帝。 李裕便取了来城,礼尚往来。 双方之间从针锋相对,到一触即发,每日的变化目不暇接。 从繁城回定州的一路,也每日都能听到往来的商旅谈及国中之事。有时是李裕的一呼百应,有时是李坦的固若金汤。 双方一开战,就不止一处会生战火。 百姓也不知何时能停下。 她也越发明白李裕早前说的,为什么一定要速战速决,为什么要去见柏靳,为什么要在正月前结束这场内乱。 在自己国土上打得仗,打赢了也不算赢,遭殃的都是百姓。 这些事情她大都在路上听到过了,李裕也不会在信中详尽,更不会同她说起困惑迷茫的事,这些书信都有风险,他能说的,就是他想她,很想她…… 只是这些信都不长,都是忙碌的时候抽空写的。 但字里行间里,温印都能读得出他心情的转折变化,譬如,眼下李裕一定心情很不好,遇到了让他难受,却只能憋在心里的事。 她猜,同天家有关。 李裕在意天家。 李坦登基,天家应当出了事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