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裕关切结束,贵平才转眸看向李裕,“公子。” “有事吗?”李裕不耐烦。 贵平是李坦的人,李裕天生对他带了敌意。再加上早前在离院中的一幕,李裕对贵平的言辞里不会有平和。 贵平心知肚明。 也因为心知肚明,所以并不介意李裕的态度,贵平拱手,“奉殿下之命,来请公子回京。” 李裕轻笑,“不是他答应我来定州的吗?还让我昏迷的时候就要上路,怎么,一日一个心思,眼下忽然要我回去了?” 贵平清楚多说无益,言简意赅道,“局势不同,殿下也是为了公子和夫人的安危。” 李裕又道,“李坦早前就让宋时遇说过了,眼下又让你特意跑一趟,倒是紧张。” 贵平笑了笑,知晓这句怎么应都不对,所以不置可否,继续道,“还请殿下即刻动身回定州城,修整一日,翌日回京。” 贵平不是同他商议,而是告知。 贵平说完,余光瞥过温印,没说旁的。 正好区老夫人快步上前,应当是听说了刚才的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阿茵。” 温印目光看向李裕,李裕会意,是不要提起脖子上青了之事,怕外祖母担心。 李裕颔首。 贵平也看向区老夫人,人很精神,眼中有神,不似京中的世家老夫人,而是多了几分干练,精明,还有洞察在。 区老夫人不曾见过贵平,但能一眼见到贵平身上的内侍官服,贵平循礼颔首致意。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早前东边救急的赈灾粮是娄家老太太开仓捐赠的,解过当地的燃眉之急,也给过东宫缓和时间,于情于理,贵平心中都应尊重。 区老夫人点头,而后上前握住温印的手,自己看了看她,“阿茵,没事吧?” 都在明珠寺中,区老夫人多少听到些许端倪。 温印宽慰道,“没事,这不好好的,不信,您问问李裕?” 温印说完,李裕见外祖母的目光看向他,他只能跟着点头,“没事,外祖母。” 贵平没有多留。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 离开后苑禅房,鲁一直上前,“贵平公公。” 鲁一直是这一路跟随他的禁军,贵平驻足,“怎么样,查过了吗?” 鲁一直靠谱。 他刚才离开藏书阁,陈松同他一道离开,鲁一直应当留下将藏书阁都查探过了,所以方才废太子才会来这一处,是同鲁一直一道的。 鲁一直颔首,“公公,都查过了,阁楼中有零散几个香客,没特别的。” 贵平皱眉,“都确认过了吗?” 鲁一直点头,“是,都确认过了,是这处常来的香客,没有特别的,也找寺庙的人问过了。” 贵平眉头微舒,虽然总觉得不大对,哪里有问题,但鲁一直这么说,他方才又不在,贵平也不好说旁的。 “那让人准备下,即可回定州。”贵平吩咐一声。 夜长梦多,从茗山回定州要一整日,眼下差不多晌午,再加上连夜赶路,明日晨间就能到定州。 鲁一直应声。 贵平正欲转身,鲁一直又问道,“公公,还有一事。” “说。”贵平看他。 鲁一直道,“娄家老太太明日在寺中有场法事,是娄家夭折的小公子的。” 贵平会意,如果今日先走,等娄家老太太做完法事回定州怕是看不到温印和李裕了。 贵平沉声道,“ 顾不了那么多,殿下已经恩准废太子来了定州,仁至义尽,眼下不要多生事端,早回京中好。” 鲁一直应是。 *** 风月处,陆冠安被扣门声催醒。 昨晚风.流快.活了到将近拂晓,眼下快晌午,他还未醒,脸上还有疲惫之色。 旁人没那么大胆子来敲门,只能是他身边的人。 果真,“公子,是我!” 陶允的声音在外响起,陆冠安看向床榻上的女人,不耐烦道,“滚。” 等陶允入内,陆冠安才从床榻上坐起,“怎么了,寻到这里来?” 陶允是父亲手下的谋士,这趟跟他一道来的定州城,陶允来便是有要事。 陆冠安渴了,倒了杯水,一面听陶允道,“大公子,贵平来定州了。” 陆冠安轻抿了一口杯中水,一夜纵.欲之后,声音里还有嘶哑,“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