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载时惯来谄媚,“贵平公公,殿下歇下了吗?下官有事,要见殿下。” 贵平应道,“殿下还未歇下,但宋大人刚入内,傅大人可有急事?” 傅载时笑道,“也不是什么急事,贵平公公,下官正有一事烦心。” 傅载时知晓他是东宫心腹,原本也想探他的话,“赵国公下了大理寺牢狱,但这赵家一门和着家眷当如何处置,还想问问贵平公公的意思。” 贵平笑了笑,“傅大人抬举了,此事,傅大人还是同殿下商议得好。” “也是。”见他不愿意掺和,傅载时审时度势。 正好有人前来寻贵平,贵平拱手,“傅大人失陪。” 傅载时拱手,“公公慢走。” 贵平离开时,脑海中不由浮现早前的一幕。殿下幼时就不得宠,摔倒时,赵国公温和扶起,“殿下可有摔疼?” 殿下摇头。 赵国公朝殿下道,“老臣听了殿下今日的功课,精进不少,殿下需坚持,假以时日,必定得陛下青睐。” 殿下点头,“多谢赵国公。” 那时的殿下还小…… 贵平心中轻叹,殿下如今要处置赵国公,那赵国公的孙女赵暖赵小姐,殿下又要如何处置? 赵小姐又不是旁人…… 赵国公下了大理寺牢狱这么久,赵家一门的处置迟迟没有出来,旁人未必知晓,他是知晓的。殿下处事果决,唯一举棋不定的就是国公府。 殿下待国公府和永安侯府还全然不同。 殿下想要国公爷低头求他,想要赵家服软,给赵家退路。 但国公爷不肯…… 殿下不点头,赵国公在大理寺就是烫手山芋,只能接着。 傅载时要套他的话,他自然不能多说。 此事是殿下的心病,更是忌讳,偏颇一分,多少脑袋都不够…… **** 温印这一晚就没想过再睡。 一直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保持距离看着李裕,尤其是手臂这处,被她用被子裹了整整两层,一朝被‘狗’咬,一整晚胆颤心惊…… 李裕刚才就醒了那么一刻,还不分青红皂白咬了她一口,咬完就昏了过去。 温印:“……” 温印屈膝坐在稍远处,锦帐还是放下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掩人耳目,温印准备这么坐到天明,等胡师傅来看过再说。 四舍五入,今日李裕算醒过一次了。 李裕醒了的消息若是在京中传开,京中眼下微妙的平衡恐怕要被打破,也会掀起轩然大波,说不好会如何…… 但温印眼下暂时也不想去想。 她才回京两日,京中的情况还没摸透。 但看李裕方才的模样,眼中有本能得恐惧和惊慌,而且睁眼就咬她,是下意识的反应。那应当是脑海中的印象,还停留在昏倒前最后的场景里。 战场上…… 如果不是在战场上被逼到穷途末路,一个太子会屈尊降贵,张嘴咬人? 温印又撩起锦被,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那两排整齐的牙齿印。 狗吗? 隔着里衣都咬这么狠…… 温印远远看了看他,虽然有些同情他,但更同情自己的手臂。 温印原本是不准备睡的,也靠着墙那端熬到了后半夜。 但后半夜的时候,困意涌上,温印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便裹紧了被子,靠在靠墙的一端阖眸打盹儿。因为靠着墙坐着打盹儿睡得并不踏实,温印时不时就会垂头醒一次。温印最后一次睁眼,应当快至拂晓了。 锦帐外的夜灯都快熄灭了,火苗也跳跃着,有呲呲声在。伴随着呲呲声,夜灯中的火苗熄灭了,温印没熬住,倒头睡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周遭很暖。 这种暖意温印不算陌生,这个念头也让温印骇然。 下意识睁眼,秀眸惺忪里,先是庆幸自己的手没伸进李裕衣衫里,应当是被他咬疼了;但很快又发现近在迟尺处,李裕正睁眼看她。 温印:“……” 李裕:“……” 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四目相视着,都在转眸打量着对方。稍许,靠在一处的两人才都反应过来,对方醒了! 温印刚想撑手起身,李裕快她一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