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伙计就懒娇娇地嗑着瓜子看王老太把碗筷餐具在桌上铺好,见王老太要走,他很不耐烦地命令:娘来得正好,把地扫了吧。倘或有主顾上门,看着也太邋遢。 王老太居然就真的拿出扫帚簸箕,开始弯腰扫地。 伙计怼怼筷子,开始吃饭。吃了两口就提意见:豆腐不曾焯水吗?一股子腥气。这小葱头都留着须呢,怕不是一根水葱都要留着好好的葱白葱绿不给我吃?娘如此苛待我,我却要和爹好好说道说道。 王老太闷头扫地也不说话,那伙计见她不答,竟然伸出一条腿故意绊她。 王老太缠得一双小脚,走路都艰难,哪里架得住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横扫一腿,长裙绊着扫帚拉扯不开,狠狠摔在地上,下巴磕在了铁皮簸箕上,顿时豁开一道小口子,鲜血滴滴答答淌了出来。 看见王老太狼狈倒霉的模样,那伙计居然乐得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娘,你没事吧?哎呀这一双三寸金莲实在不好,平白走道都摔跤,娘平时还得多走一走路,别娇里娇气地窝在房里绣花,年纪也大了若是连路都走不稳,是你伺候爹还是爹伺候你呀? 王老太也是个没什么脾气的妇人,捂着流血的下巴,艰难地站了起来,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居然还把扫帚簸箕都捡了起来,把才洒了一地的瓜子皮重新扫干净,转身就要走。 哪想到那伙计兀自不肯罢休,居然又伸出脚来,把始料未及的王老太再次绊倒在地! 王老太连着摔了两次,脚也崴了,一时站不起来。 那伙计见她坐着不动,也有些担心,便拿脚去踹她:喂,死婆娘,别闹妖。你快起来!这事就算闹到爹面前了,我也不认的。你瞧瞧自己人老珠黄、满脸褶子的丑样子,你装得再像,爹岂会为了你责怪我?你还不快起来?我这便去找爹来,叫他看看你平白诬赖我的嘴脸! 王老太听说便有些慌,想要起身奈何脚踝剧痛,实在站不起来。 伙计便站了起来,一股风地奔回了后院。王老汉正在美滋滋地喝酒吃肉,见伙计狂奔而至,问道:不是在前头吃饭吗?怎的跑进来了? 伙计掩面装哭:爹,儿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娘端了饭给我,我正要谢她,她就数落我不打扫铺子里的瓜子皮,拿了扫帚要打我。爹啊,儿这屁股都是爹的,哪里能让其他人碰一下?娘就拿着扫帚要追现在娘就蹲在铺子里不起来,非说是儿的罪过天地良心啊儿哪里敢? 王老汉跟老妻生活了几十年,哪会不清楚王老太的软糯脾性?明知道伙计是在胡说八道,可一边是年轻活力的小情人,一边是人老珠黄见之生厌的老婆子,王老汉哼了一声,说:你就说我的话,叫她即刻滚回来!又瞪了伙计一眼,你也别闹,再闹晚上干死你。 伙计冲他抛了个媚眼,正要回前边铺子找王老太继续耀武扬威,转头就看见两个陌生人。 为首的女子身穿雪白的貂皮斗篷,头戴黄金红宝花冠,耳坠明珰,粉颊红唇,说不出的富贵风流。跟在她身边的男子则穿着锦绣长袍,腰垂金玉,容貌尤为英俊出尘,恍如谪仙。 这一双男女的妆容打扮模样,伙计见了都自惭形秽,更不能想象他俩的来意神仙总不可能跑来买酱吧? 虽罪不至死,也十足可恶。那英俊男子点评了一句,转身问身边女子,打一顿出气? 那身披雪貂斗篷的女子摇摇头,竟然笑了起来:为何要打他?他讹我爹的银钱,又天天欺负我娘,岂不是替我报仇出气?我谢他还来不及呢。伏公子,我能不能赏他些银子? 伏传被她说得无语,还是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黄金,交给王姑娘。 王姑娘把黄金交给那伙计,说:好孩子,赏你了。 那伙计也听说过王姑娘和夏初八的传闻,更知道安仙姑帮王姑娘收拾负心汉的前事,眼前这女子一口一个我爹,一口一个我娘,又不是已经出嫁的王家大姑娘二姑娘,他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可是有安仙姑撑腰的小姑奶奶啊!伙计哆哆嗦嗦地接了金子:姑、姑娘 王老汉已经听见动静走了出来。他看见王姑娘满身富贵的打扮,再看看站在王姑娘身边的伏传,皱眉问道:好贱妇,你在庵堂也不安分,哪里勾引来的野汉子?还敢往家里引! 王姑娘低头看着自己刚买来戴上的戒指,说:临死之前,来看看爹罢了。 王老汉见伏传衣饰不凡,倒也不敢轻易得罪,问道:你是谁?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与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伏传被他逗笑了,反问道:打听我是什么来历,若是孤家寡人、鱼龙白服,你还想把我留下当伙计不成? 王老汉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