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都不知道弟弟搬出去是因为她们吵架。毕竟,这时候距离吵架那日,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 蒋二娘已经准备去开女红铺子了,谢青鹤全力支持。 反正铺子已经盘下来,人工就是蒋二娘自己,顶多是不赚钱,再怎么也不可能赔。 蒋幼娘帮着蒋二娘做手工活儿,负责家里打扫做饭,蒋二娘则带着舒景去铺子里敲敲打打做改造。庄彤隔日来一次,贺静还是天天来缠着。 谢青鹤也是服了贺静的韧性与缠功,说:再带你画画是不可能了。你非要学些什么,与你师兄一起学制文吧。 贺静被这提议惊得目瞪口呆:我?制文? 贺静是吃不得苦的散漫性子,他是真的喜欢画画,才能耐着住性子去学。 制文一道,十年寒窗,谁不辛苦?半点捷径都没有。若不是真的想要当官出头,迫切地想要提升自身与家族的层级,谁又能吃得了这份苦呢?贺静打小读书就是爱学不学,制文他是真的觉得很枯燥无聊。 谢青鹤却说:制文不过是一种技艺。以此吊打天下,雄行庙堂,才是真正的趣事。你又不曾做过,何谈有趣无趣?你脑子也不笨,书读得足够多,见识更比许多人强,为何不能学制文? 贺静被他说得又刺激又忐忑,磕磕巴巴地说:那要不,我也试试? 庄彤很早就受过庄老先生那一脉的制文熏陶,已经初具雏形,谢青鹤只是帮他更进一步,到时候帮着分析近年本朝风行的制文品格习气,如何朝廷的风向,以庄彤的才华,一甲不好说,二甲是把稳的明年的秋闱,那就更不必说了,妥妥的囊中之物。 贺静的状态与庄彤不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要下场举业,读书就是看看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没学习过制文,一概不通。对谢青鹤而言,贺静就是一张白纸,完全可以照着他的方式来调教。 给庄彤布置了功课之后,谢青鹤把贺静带进另一间憩室,从头开始讲。 待到放学的时候,贺静神情轻松开开心心地出门,庄彤好奇地问:先生教你什么了? 教我拆文章啊。贺静玩了一天拼拼凑凑的游戏,我们今天把本朝二十科会试墨卷的文章都拆了一遍!用剪子剪成一片一片的,差不多的放在一起,看看能不能和别的拼起来。诶,别说啊,我发现状元写的文章,说的都是人话,一看就懂。其他人的都差一点。 庄彤满头雾水:拆文章? 先生说这叫因材施教。师兄你文骨已成,自成风度,只差点锤炼而已。若是照着我这个方式去学,反而把你打成碎片,伤筋动骨。我就不一样了,我于制文一窍不通,先生就随便教了。贺静说。 庄彤倒没有怀疑谢青鹤偏心。他这些日子进步神速,不止他自己有感觉,每天都要看他文章的庄老先生也啧啧称叹,认为蒋先生简直是个专门应举的妖怪,很可能是文庙里的文峰塔成精。 现在谢青鹤教贺静居然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方法,庄彤实在叹为观止。 可能真的是文峰塔成精吧? 第178章 溺杀(24) 谢青鹤的日子过得很悠闲。 庄彤与贺静隔天才来一次,教做制文对他来说也不费精神,说说笑笑就混过去了。 闲下来的日子非常多。要修知道也没什么特别明确的方向,无非是多看多经历,历朝历代的藏书谢青鹤都翻得差不多了,他的目标就转向民间各行各业的手艺。 蒋二娘忙着筹备女红铺子,谢青鹤就跟着学了些裁剪刺绣的手艺。 他拿着针线做活儿,蒋二娘觉得不好意思,不想让贺静糜氏与庄彤知道。谢青鹤反问道:除了生孩子,有什么事是妇人做得,丈夫做不得的? 蒋二娘苦笑道:不是说做不得。只是你堂堂男子汉,拿着针线,平白叫人笑话。 谢青鹤问道:我做得不好吗? 他这样书画雕刻都已如臻化境的大修行者,眼界见识都是一流,手上的功夫又有多年武艺加持,想得出来就实现得了,作出来的刺绣裁剪都是艺术品。哪可能做得不好? 蒋二娘不知道该怎么说,固执地坚持:你偷偷地做,不叫外人知晓不就得了? 谢青鹤不想和她争执。针线上的手艺他也不是特别喜欢,之所以捡起来,一半是为了修知道胡乱碰碰运气,另一半则是因为蒋二娘要做女红铺子,刚起头的时候,他想帮帮忙。 现在蒋二娘不肯领情,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干脆就撂开来,不再上手。 闲来无事,谢青鹤去胡家学了烧炭的手艺。 胡家担心他要抢自家的烧炭生意,自然对他这样的不速之客非常厌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