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兄面前造次。 你来何事?庄彤知道他与原时安长日相随,说着就站了起来。 果然没多会儿原时安也跟了进来,与庄彤叙礼。 庄彤微微躬身:原世子。 当着庄彤的面,贺静必须文文静静地说:听说师兄在练什么功夫,我来看看。 是强身健体的功夫。庄彤没打算多说此事,转而指了指刚装裱起来的庄园山水图,昨日蒋先生来家里留了这幅画。我已拜在先生门下,随习翰墨丹青 贺静与原时安的目光都跟了过去,黏在那幅画上就扯不下来了。 爹的意思是,若学中有弟子不重举业,学有闲暇,也可以随着先生进益书画之道。 正在看画的贺静马上嚷嚷:我!我!我!我不重举业!我很多闲暇!我要学画! 原时安也微微点头。 庄彤早就知道这两个逃不过蒋先生的五指山,慢慢讲着条件:束脩自然是要另外送一份,另外,先生收徒要看天分的,天分不佳,他不肯带。 贺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该当的!师兄,你啥时候给我们引荐? 庄彤想了想,说:你今日就住在学里吧。明日先生若是来了,我让绊儿去叫你们。 行!明天是吧?贺静跟原时安交换了眼色,我们今天去备拜师礼。 ※ 回程的路上,谢青鹤放慢了脚步,问道:认识那人? 舒景这样一个经受过严苛训练,睡觉时呼吸频率都丝毫不变的人,在刚刚与两个年轻书生擦肩而过的瞬间,呼吸居然慢了一瞬。而且,谢青鹤是能相面的,原时安就不是乡野村夫的相貌。 舒景拖着一条腿跟在他身边许久没说话,半晌才说:主人说过,只要担水劈柴的奴婢。 那我换一种问法,他是不是认识你?谢青鹤说。 舒景才明白他在关心什么,顿时有些小人之心的羞惭,态度也瞬间温软了下去:主人放心,奴从前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认识奴的都已经不在世了,不会被人认出来,给主人惹麻烦。 谢青鹤点点头,不再追问。 回家与蒋二娘一起吃了午饭,谢青鹤仍要茶歇,半下午时才溜溜达达出门,去看新赁的院子。 在谢青鹤看来,这小院儿还是不够开阔。只是相比起只有三间半的狭小住处,这里就称得上阔绰了,很归置的四合院,堂屋搭着东西厢,南边两排倒座房。 最让蒋二娘的惊喜是,院子里居然有一口井:这可好,不必去排队了。 她习惯地自己动手汲水,舒景连忙上前帮忙,一桶水绞上来,蒋二娘尝了一口,越发高兴:是甜水井!甜水井能直接饮食,苦水井就只能用来洗衣洒扫。 谢青鹤进屋转了转,屋子里确实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酒肉腐坏的臭气。 堂屋和东西厢房都是聚众赌博的模样,桌椅拼在一起,地上还有花生瓜子皮,另有浓痰水渍。 蒋二娘拍胸脯保证:这有什么?半天就收拾出来了。这水井就在院子里,我先把你的住处收拾好,我屋里只要铺上床,我看今晚就能搬过来。她也觉得屋子小了住不开,尤其是多了个小严。 谢青鹤知道有人在此聚众赌博,也担心今天收拾好了,回家睡上一夜,明儿来了又是个乱糟糟。 门上挂锁不顶用。 若那群聚众赌博的混混那么好打发,李晋雅那拐着弯的远房亲戚也不必把院子低价出赁了。 那先收拾吧。可要回家取什么东西?谢青鹤问。 蒋二娘要回家拿抹布水桶水盆,谢青鹤嫌来回费时,直接给了舒景一些碎银子,让他去街上采买,另买了些香烛黄纸朱砂。 蒋二娘才知道这里曾有人横死,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死的,死在哪儿的? 谢青鹤不禁好笑:二姐姐害怕? 蒋二娘嘴硬地说:我不怕。我就是好奇。 谢青鹤当时就没有问详情,这会儿皮囊限制太多,他也感觉不到院子里是否有怨魂,只能等舒景把香烛买回来再说。这会儿天色还不晚,太阳挺好,蒋二娘便疑心生暗鬼,不住问谢青鹤:你觉不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谢青鹤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板凳,放在院子里的太阳下,叫蒋二娘坐着:这样暖和。 我觉得你在哄我。蒋二娘抱着胳膊,满脸小心。 没多会儿,舒景带着大包小包回来。 谢青鹤在院子里设了香案,看着舒景采买的朱砂,心想这人倒也不全然是麻烦。至少是见过市面的,知道哪样好哪样坏,差遣他去买东西就很省心。遇上不懂行的人,买朱砂都能闹出许多麻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