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如李南风、陈一味这样的内门弟子,都住着前院后宅的大屋子,还有外门弟子专门打理花园药田,外门执事也都有独自的小院,集中规划在一处。其余弟子则几人合住一院,各自有厢房,资历更浅的弟子则免不了要与师兄同住。 怎么给李钱安排屋子也是个麻烦事,伏传直接把李钱接到了自己住处,说:打小李大叔就与我同住,我那儿地方宽敞,也不是住不开。他在檀香小筑的院子,是上官时宜年轻时住过的,大院连着小院,屋子多得能做库房,不止有花园小溪,还有一个宽阔的练武场,方便练习枪术。 李钱搬过去之后,伏传的住处就多了许多烟火气。 盖因李钱是个非常懂得享受的龙城土著,行事做派都有独自的偏好,吃饭喝茶都跟寒山上下大不一样。他手底下有钱有人,想要什么自己就办妥当了,在檀香小筑也摆起了土财主的架子。 伏传与他住在一起,难免会被他邀请尝试一二,居然非常适应。 伏蔚与刘娘子都是实实在在的北方人,伏传骨子里也带着北方口味,自然适应良好。 李钱这里今天吃烤全羊,明天打边炉,搞得风风火火的,时钦常在外门忙碌,顺脚一溜就过去蹭饭,吃得高兴了难免呼朋唤友,云朝也不远十里溜溜达达去赴宴。连谢青鹤都去吃了两回饭。 又因檀香小筑与苗苗山居离得近,驴蛋和韦秦也常来常往,弄得伏传那边非常热闹。 紫竹山庄的几个年轻弟子在嘉宾馆都吃腻了,也跟着往檀香小筑跑。 李钱年轻时在酒楼当帮闲,所谓帮闲,就是会来事儿,会带着客官们玩儿。伏传的朋友们来吃饭,他接待得那叫一个热情,一天天地张罗着带人出去野地烤肉,叫人编好竹筏子,去乌龙潭划水摸鱼,吃现煮的鱼汤 陈一味就很不高兴了。你们玩就算了,还要带着小弟子们去乌龙潭玩,那竹筏扎得跟玩儿似的,还要在竹筏上烧火煮汤,不知道乌龙潭前几个月差点出事么?淹死个人算谁的? 谢青鹤听了陈一味抱怨,说道:小师弟跟着呢,没事。 陈一味就是不想担责任。以大师兄对小师弟的宠爱,真出事了会责怪小师弟么?不会!他个偏心眼的只会责怪应该懂事的师兄也就是陈一味自己为什么没有事先提醒。 现在谢青鹤放了话出来,伏传的事不用他负责,陈一味就懒得多管了,每天笑眯眯地看着李钱带着伏传和紫竹山庄几个年轻弟子到处玩。 伏传还要盯着外门弟子修行,那几个紫竹山庄的弟子就天天摸鱼,也不去知宝洞进修了。 谢青鹤不得不感慨:原来不是不爱玩儿,实在是都不会玩儿。 李钱拍拍肚皮,笑道:倒也不是不会玩。仙长您想,您好心好意留他们在知宝洞进修,他们若不做出个认真刻苦的模样,岂不是绝了师门后辈他日再来进修的路?纵然想贪玩躲懒,也不敢做在明面上。小主人又是个勤恳修行的性子,那小姑娘跟我诉苦,原本他几个在嘉宾馆里打叶子牌,小主人进门就赶忙收起来,苦哈哈地向小主人求教只恨不得小主人每天晚上都有事,不能去作陪。 敢情是寒江剑派积威深重,把紫竹山庄几个小朋友都镇住了?不得不做出刻苦修行的模样。 谢青鹤也没想到这一茬。想起小师弟还来诉苦,说几个小朋友天天找他问这个那个,一时一刻不得闲,哪晓得真相在那边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模样。 他如今心情好么?夜里歇得如何?谢青鹤问道。 李钱点点头,说:起居有常,睡得安稳。至于心情怎么样,这可说不好。以我看来,他有些心事也是难免。他坐在榻上,一只手拍着自己挺起的肚皮,示意谢青鹤,您看,他惦记的若是我这样的,三两个月忘了也就忘了。 您这样儿的 李钱把谢青鹤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早三个月时,谢青鹤还有削瘦憔悴之色,如今在观星台养息得极好,肌骨重新丰润亭匀,黑发恢复了浓密健康,在李钱看来,岁月在谢青鹤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初见时,谢青鹤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十六年过去,他都成了个土财主,谢青鹤居然还是当初那个从容破魔的潇洒模样。 这样的人,随便坐在榻上,歪在软枕上蹙眉说话,好看得也像是一幅画。 李钱是个不好男色的,这些年都对谢青鹤的风采念念不忘。任凭人吹嘘这个美人,那个天仙,见面之后都觉得,哎,这颜色,也不过如此。看什么活色生香的美人都味如爵蜡。 他不禁叹息摇头:这事儿啊,难。 谢青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还怪我长得太好看了? 伏传对谢青鹤隐有绮念的事,云朝和时钦都不清楚内情,谢青鹤只告诉了李钱。 他给李钱写信,召李钱回来,不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