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机往睡觉的那张沙发走去,冷不丁听到有人问她:打给谁的? 姜琦南循声望去,阮绿棠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用那双黑亮的眸子盯着她。 你没睡?姜琦南抚了抚胸口,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确认没坏后顺手塞进了衣兜里。 嗯,阮绿棠点点头,顺势坐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你在给谁打电话? 姜琦南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回答了:给我妈,我联系不上她了。 喔阮绿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姜琦南坐到阮绿棠身边,迟疑着不知怎么开口:丧尸出现那一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妈妈说这是很重要的一天,她答应我,会陪我过生日。可是我等了好久,她也没出现。 述说这几句话时,她的不满早已消失,语气中只剩下低落,随即便是满满的担忧:她工作很忙,经常不回家,之前过生日时也有发生过爽约的事。所以当时我想着她肯定又是去忙工作,把我的生日忘了。 我那个时候很生气,直接把她的微信删了,也没有给她打电话。直到丧尸病毒爆发,我再给她打电话时,已经打不通了。 现在想想,她当时没出现,会不会,会不会是姜琦南声音微微颤抖,没有再说下去,可她的意思很明确了。 她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臂弯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姜琦南偷偷擦了擦眼睛,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阮绿棠看着缩成小小一团的姜琦南,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她不是不想回来和你一起庆生,而是被困住了,赶不回来。 姜琦南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轻轻笑了一声,歪着头看阮绿棠: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说,是你母亲亲口和我说的呢?阮绿棠用手指缠绕着姜琦南的头发,她的发丝很顺软,被阮绿棠绕成无数个小圈。 姜琦南哑然失笑,顺着阮绿棠的话接道:那她还告诉你什么了? 她说,阮绿棠望向姜琦南眼底,轻声细语地说,琦琦,生日快乐。 她语气温柔,听在姜琦南耳中却如惊雷。她一惊,猛地直起身看向阮绿棠──琦琦是她的小名,只有林教授才会这样喊她。 你,究竟是什么人?姜琦南不着痕迹地和阮绿棠拉开距离,声音已然抖得不成声调了。 果然,她先前想的没错,阮绿棠接近她果然是另有所图! 阮绿棠没回答她的话,静静看着她的发丝从自己指间抽离,在空中飘扬一瞬,又悄悄落回姜琦南肩上。 她捻了捻手指,蓦地换了话头:你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 姜琦南警惕地注视着她,紧着嗓子说:大学教授。 大学教授阮绿棠复述一遍,突然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姜琦南皱着眉头,不满地瞪着阮绿棠。 阮绿棠挑眉回道:一个大学教授,却忙到经常不回家,连女儿的生日都没法出席,这正常吗?你难道,从没怀疑过? 姜琦南无话可说。她之前叛逆期时确实怀疑过母亲,甚至上网查过林教授的名字。可母亲的名字照片就登在学校官网上,她也遇见过几次母亲的学生来讨教问题,母亲确实是大学教授无疑。 可阮绿棠的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提醒着她──母亲的身份并不像表面呈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而且,比起自己,眼前这个人似乎对母亲的了解更深。 姜琦南不自觉地颤栗起来,牙齿碰得磕磕作响,你认识她? 林纾林教授,A大生物学教授,TS生物实验室最高负责人。阮绿棠侧头看向姜琦南,语气轻松,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如震天响。 姜琦南下意识想反驳,自己的母亲林纾确实是A大生物学教授,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TS生物实验室,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她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说服了,阮绿棠没必要拿这种事骗她。 她确实说对了母亲的名字和其他信息,而且,这个答案完美地解释了母亲为何总是来去匆匆,频繁出差,一年下来待在家里的日子一只手就能数得清楚。 姜琦南又紧了紧抱臂的胳膊,竭力保持冷静,问道:既然她托你带了口信,那么就说明,你这段时间见过她? 没错,阮绿棠对姜琦南良好的接受度很满意,打了个响指,说,林教授可是很疼爱你这个唯一的女儿的。 姜琦南没理她,继续发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阮绿棠收起笑容,脸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