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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一只阿袋袋


离开。

    马车驶入吴国边境那日,白承珏在城外停留了许久,才像是认命般回到这座令他怨恨厌恶的牢笼。

    待马车赶到皇都,已是两个半月之后。

    皇城内白彦丘设了私宴为白承珏接风洗尘,寒冬结束,已入暖春,这深宫牢笼竟不抵那日大雪纷飞下薛北望将他圈入怀中暖和。

    回过神看着前面引路的老太监,白承珏无可奈何的一笑。

    刚踏入寝室,白彦丘便急忙上前去迎,一个踉跄下跌入白承珏怀中。

    铁盔遮掩下那双如覆冰霜的眼眸,却在与白彦丘四目相对时,刹那掩上柔和的笑意。

    白彦丘抱着白承珏的腰身站稳:小皇叔,你这一走都一年多了,彦丘好想你。

    闻言,白承珏轻抚上白彦丘发丝柔声道:抱歉,沿途因为一些事耽误了。

    皇叔许久未对彦丘这般温柔了。

    这些天细细想来,我确实不该与薛北望来往密切,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何至于因他之故与你离心,白承珏指节刮过白彦丘高挺的鼻梁,你我才是至亲。

    话音落,铁面下已没有了笑意,明明是看着他从襁褓中长成如今这般少年模样,那张与太子相似的面孔,将旁人口中那一件件惨案再度涌上心头。

    待回过神时,白彦丘伸手正欲取下白承珏铁盔,白承珏眉心微蹙后退半步,白彦丘奶声道:皇叔,我想看看你。

    好,我自己取

    白承珏取下铁盔,来之前经过一番修掩,使得整张脸血色全无。

    见其面色不佳,白彦丘关切道:脸色怎会如此?这些天来皇叔是不是没好好吃药?

    来时赶上一场冬雪,重病初遇后,身体便一直不见好转,我担心那药已经无法再做缓解,

    白承珏神情难掩疲态,说到此处,他双唇紧抿,微凉的掌心覆上白彦丘侧颊,柔声复言:对付你两位皇叔之事,本不该操之过急,可我怕再拖下去还未能替你扫清障碍,这身子便撑不住了。

    一字一句满是为人长辈的担忧与不舍,白彦丘低下头,缓缓收回手,双唇蠕动,一时间甚至连抬头看白承珏的勇气都没有。

    见其心虚,白承珏在白彦丘身前单膝跪地,仰头看着白彦丘,双手握住其腕口:人固有一死,真到了那一日,我也只不过是比旁人走得早些,不过哪怕往后身死,皇叔亦会化成空中繁星,护你一世安康。

    白彦丘俯身将白承珏一把揽入怀中,手搂紧白承珏肩膀,如同着了魔般,低声呢喃道:不会的,皇叔不会有事的,他们说过那药不会致死。

    白承珏笑问:什么药?

    这一问惊得白彦丘松开手,踉跄向后退了两步,细看额间已在紧张不安下覆上一层细汗:我是说皇叔一直服药调养,时间久了会定会痊愈。

    白承珏起身轻叹:无需自欺欺人,我余生所望就是为你铺平前行之路。

    话音刚落,白承珏忽然眸光一滞,呕出一口朱红,还未等白彦丘反应过来,白承珏身体已向前栽倒,吓得白彦丘急忙将白承珏护入怀中,连声传唤太医。

    此时白承珏头埋在白彦丘胸前,双眼拉开一条缝,待身后传来脚步声后,又缓缓合上。

    因为白承珏真容外人不得知,把脉下,白彦丘用长袖掩去白承珏面容,见太医面色凝重,白彦丘双唇紧抿。

    许久,太医道:是中毒之象,王爷脉象紊乱,与中了宫中秘药牵魂引的人极为相似,如今不知道王爷服用此毒多久,微臣亦不敢乱下药诊治,为恐稍有不慎,伤及王爷性命。

    皇叔他当真病重?

    以脉象来看,确实不妙。

    白彦丘罢手道:退下吧

    等太医走后不久,跟在白彦丘身旁伺候的老太监进屋,白彦丘严声质问:你不是说那药只是为了牵制皇叔,并不会取皇叔性命,可出去一趟归来,他为何竟折了半条命。

    老奴觉得,待前朝安稳,留下一个缠绵病榻的闵王对圣上有利无弊,此番闵王长久未归,老奴担心闵王对圣上包藏祸心,既然圣上在心闵王,老奴便要保证闵王待在圣上身旁时必须尽断獠牙,

    老奴见白彦丘低眉不语,微微欠身:先帝曾说过闵王是条悄无声息的毒蛇,终有一日保不齐会反咬圣上一口。

    白彦丘沉吟片刻,不再深究:罢了,先退下吧

    嗻。

    在广袖的遮掩下,白承珏双眼无神地看向前方,舌尖咬破的口子已能感知到阵痛,依旧让身体放松,使自己于白彦丘怀中恍若一句毫无知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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