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珏醒来,因药效之故脑袋仍旧昏昏沉沉。 一年了, 薛北望在旁, 像是习惯所致竟会如曾经那般放松警惕。 他坐起身,牵动系在腕口的披帛。 耳边传来响动,一抬首, 薛北望掀开厚重的布帘与之四目相对,他只见披帛的另一端牢牢地系在薛北望腕口上, 他抬起手臂,披帛牵引下薛北望手不住向前,那张脸在他的凝视下不由瞥向一边。 这是? 薛北望垂眸,另一只手捂上腕口的纱罗,低声道:带你回去。 用一块纱罗作为挟制,得亏薛北望想得出来。 他抬手解开系结,纱罗落地,薛北望见状慌忙走入车内,拉过他的手再度将那披帛系上。 动作很轻,气急也舍不得用力,那披帛再一次松松垮垮挂在腕口。 白承珏合眼轻叹,抬手道:你以为单凭这个挡得住我吗? 薛北望心里明白这一块披帛牵制不了白承珏什么。 可迷药伤身,镣铐又舍不得往白承珏身上用,仅有一块披帛作为二人间薄弱的牵连。 薛北望放狠话道:在我眼皮子底下,闵王觉得自己走得了吗? 白承珏轻声道:被本王利用了那么久,七皇子倒依旧痴心不改?难道还当真以为就你也入得了本王的眼? 闻言,薛北望不怒反笑,单膝跪在白承珏面前扯了一把披帛,迫使着白承珏凑近。 那便让你日日看着,一日入不了便一年,一年入不了便十年,我与闵王日日耗着,待闵王终有一日眼中有我。 放完狠话,薛北望看着的白承珏双唇微启,思量许久该不该凑上前咬一口。 终是蜻蜓点水的触上白承珏唇瓣:别想着从马车上跳下去,哪怕你死了,也是我的人! 言辞气势逼人,实际上耳根都红了,薛北望松开抓着披帛的手,离开马车,生怕相隔距离会拉扯到白承珏,憋得难受,手仍搭在帘子内。 薛北望轻声道:刚刚我那些话是不是太过了? 小木子瞥眼便见薛北望红得滴血的耳根,道:他真是闵王? 这一提,薛北望回想起不久前对白承珏的称呼,眼看是瞒不住了,点了点头。 小木子咽了口吐沫,怯怯地看向薛北望,慢慢消化着马车里白承珏的真实身份。 不该掳的人也掳了,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 爷,用镣铐吧! 不行,拉扯间会弄疼他。 爷他可是吴国皇室,若是逃走,凭今日之事便可挑起两国战火,属下现在便传书命人截杀其身旁近卫,等一回到府中再将闵王手脚筋挑断养在后院。 薛北望将匕首拔出半截,皮笑肉不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便将你手脚筋挑断,推下马去? 闻言,小木子干笑了两声,不由往旁边挪了挪:要知道你捉的人背后有这层身份,我绝不陪你胡闹! 他收回匕首,目光看向两旁树影。 从决定脱离是非之外,算计夺嫡之争起,他便想好了若能活着登上帝位,定要兵临吴国将白承珏讨回来。 哪怕白承珏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这强扭的瓜吃到最后谁会在意它甜不甜 沿路停下歇息,见披帛的另一端仍牢牢系在白承珏腕口,薛北望唇角不住上扬。 你刚才不是说可以让我下来走走? 听着女子声线,薛北望眉心微蹙:我想听你原来的声音。 要不想让我活动,直说便是,不必强求。 见白承珏要回到马车内,薛北望急忙握紧白承珏指端:你喜欢怎样说话都行。 白承珏点头,与薛北望在林中走动。 都到这一步,他确实不必再伪装女子声线,可身后随行士兵上百,要知道薛北望掳回来的小娘子是男的,往后疯言疯语还不知当如何。 七皇子恬不知耻,将他人发妻据为己有,传出去已经算是道德败坏的纨绔子弟。 若还是男的,岂不是成为笑料一桩 不过,护归护,被薛北望掳上车这件事,气至现在还未消退。 白承珏冷冷看着薛北望紧抓不放的手,低声道:松手。 你现在是本想撂狠话牵小花魁,居然在对方眼神威慑下真把手松开,不牵着点,走丢了怎么办? 白承珏浅笑道:这根纱罗要是不够,七皇子还可加条铁链绑着。 薛北望讪讪抓着披帛不再说话。 平日里陈国士兵眼中薛北望在战场人一个眼神便可另劲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