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为何和其他城池不一样?” 裴文箫的眸色闪动,“这不设宵禁是当初宁王定下的。” 宁王府一家殁了的时候,他才四岁,许多事记不得了,对宁王的印象全来自于父亲的讲述。据说宁王是个任情恣肆的性子,纵情山水也喜热闹,常常在夜间举行诗会,品画会,赏灯会。 官唱民随,百姓们也渐渐地在私下设这些宴会,后来参与的百姓越来越多,旦旦燃灯至天明,宁王就索性向先帝申请苏都城宵禁全免。 一直延续到如今。 姜如倾看着街上的百姓乐乐陶陶,人人都恬然自足,透过每个人的笑颜,她仿若看到了宁王的任达不拘。 她心有所触,喃喃道:“这白束的性子倒不像宁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裴文箫沉默,细想了想,若宁王真如父亲所说那般洒脱,那这两人的性子确实不像,白束能蛰伏装病这么久,这份心性,和洒脱是完全搭不上边。 他又想得更深了些,那白束说是要为宁王府的六百口生命报仇,却不顾苏都城三万人的性命,让人撅了水渠…… 裴文萧知道白束此为是冲他而来,他已表明和他不相为谋,白束定不会放过他,但只是让裴文箫没想到的是,他竟会使用这般阴损手段。 若是此事当时没被发现,一旦淹城,他必是城中第一个遭到百官弹劾的,裴文箫都能想到罪名,镇国公护守不利,三万人的性命毁于一旦,千刀凌迟都是不为过的。 可白束再怎么想解决他,也不该在这片城池动手脚,这可是宁王守护的一方灯火阑珊,他怎么会如此没所顾忌? 街上热闹的喧嚣盖上了裴文箫的寡言。 姜如倾的眼睛都忙得停不下来,左顾右盼,也没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说起白束,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靖之,忘了告诉你。” 她这一惊咋,把裴文箫从神思中勾了出来,轻语道:“什么?” 姜如倾偏头说道:“白俊书让我转告给你,齐宫诏狱中的那人死了。” 裴文箫的脚步顿了顿。 姜如倾看他眉目皱了皱,以为他是在想白俊书是谁,便解释道:“白俊书,就是那天来检查凤渺宫的女锦衣卫。” 裴文箫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的语气像是对她很熟。 裴文箫问道:“诏狱的那人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原来他疑惑的是这个,姜如倾摇了摇头,“俊书没说,你回头问问她吧。不过,你认识她?” 裴文箫的眸色深了深,“白鹭,字俊书。” 姜如倾静默一瞬,明白过来,白鹭是靖安侯府的长女,那个对外声称五年前就已亡故的女儿,她竟然一直用着表字,潜伏成锦衣卫守在齐宫的诏狱? 周围暖光四溢,姜如倾却觉得不寒而栗,她感觉有张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他们所有人,待时机成熟,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裴文箫搂着她,感受到她的寒颤,抚慰道:“白俊书或许不是坏人。” 姜如倾抬眸看了看他。 裴文箫继续说道:“她知道我去了诏狱,也知道那天我就在凤渺宫,她大可以揭发,这般我必定走不出齐宫,可她却没有,我觉得她和靖安侯府并非一派。” 姜如倾的心稍安了安,若连白俊书都是坏人,她不由得为冯涔担心。眼睫轻眨,“你的意思是她叛变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