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俄顷,只剩下青瓦屋檐下滴落间断的雨声,滴答滴答。 过了良久,「观心」室内传来裴文萧的一声低语轻叹:“倒是可惜了。” — 姜如倾回到凤渺宫后,就恹恹躺下了。 梦中光怪陆离,沁寒翠绿的光泽直逼她的眸底。 那是玉骨扇,乃青田软玉所制,裴文箫的贴身之物,她并不清楚这把扇对他有什么涵义,只知道他宝贝得很,从不离手。 在前世的最后一日,她在魏宫见到了这把玉骨扇,与此同时,还有齐国被破的消息。 但她那时涌上心头的第一想法是,裴文萧是不是出事了? 魏王放下手中的黑漆描红锦盒和玉骨扇,冷笑道:“美人,都到了这时候,你还不死心?裴文箫在出行前让他母亲将你送进魏宫,现如今又灭了你的国,你还看不清吗?那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姜如倾,他这是弃了你!你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姜如倾不信,步钗摇晃:“不,不会的,靖之定是出事了,不然玉骨扇不会出现在这儿。” 她囚禁在这宫内三个月,第一次下跪:“魏王,你让我去见见他,去见见他,见一面就好,求求你。” 魏王看着她的侧颜明丽,已有初为人妇的情.韵,双目泫泪,更是惹人疼怜。 当初跟齐国和亲,他是为了能禁锢裴文箫,给他添个后宅,让这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能有后顾之忧,哪想到齐国的公主竟是如此绝色。 终于等到时机,将裴文箫调遣了出去,刚好那府上的老夫人也看自己的媳妇不顺,魏王就顺水推舟将姜如倾囚进宫内,但这公主倒是有几分傲气,他一靠近,她就拿簪抵喉以死相逼。 但她越如此反抗,他就越觉得刺.激有趣,愈加燃起了男人熊熊的征服.欲。 魏王捏着她细柔的下巴,哼笑道:“美人,你还真是不跳黄河不死心,宣,靖安侯府家的千金进来。” 须臾,殿内步入一手执卷帙的女子,娉婷袅娜。 姜如倾快步上前,着急忙慌地问道:“涟涟,你表哥是不是出事了?” 白涟涟将卷帙递给她,面色满是不忍:“表嫂,哥哥现在在靖安侯府。” 姜如倾心里咯噔一下,涟涟没说是否出事,但一句靖安侯府就足以说明他已经回了魏国,那他为什么不在镇国公府?为什么不来魏宫接走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见她?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如倾握着白涟涟的手腕,丢点了最后一丝尊严,语气卑微到尘埃:“涟涟,你让靖之来宫里见我一面,或者你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 “表嫂,”白涟涟打断了她的话,将手中的卷帙递给她,“这是表哥托我带给你的,你打开看看。” 姜如倾双唇煞白,缓缓接过,不好的预感在膨胀,快把她吞噬。 她慢慢打开卷帙,扫了一眼,就如洪水猛兽般将它扔开。 她看到那卷帙的首端写着两字——“和离”。 那是裴文萧的字迹,笔走龙蛇,“离”字上的一点会回旋,他也曾握着她的手写“姜如倾”,也是这般回旋流转。 不可能是他人之手。 那卷帙不偏不倚地砸向案几上的锦盒,一同滚落在地,锦盒内的头颅滚落了出来,脖颈间的血迹已干涸,双眼瞠目,盯着姜如倾。 那是大齐的君王!她的父皇! 白涟涟吓晕在地,周遭已乱成一片。 姜如倾僵着身一动不动,她的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