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啃着饼子,听到后边儿有马车的动静,探出头去看,吴锡元站在马车边儿上,也扭头看了过去。 见着马车有些眼熟,没过多久,马车就在他们后边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容颜就从车里钻了出来,对着吴锡元笑骂道:“你们这两个小崽子,居然不声不响地走了,是嫌弃我老人家会拖累你们吗?” 吴锡元和苏九月都听到了,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失笑。 他们怎么会这么觉得?不过是想着老人家如今已过花甲之年,跟着他们去了三花县会遇上危险。 可谁知道这位老大人居然老当益壮,自个儿追过来了。 吴锡元笑着对着他拱了拱手,也扬声回答道:“小子不敢,不过是早上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喊您一起罢了。”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朝着刘忠世的马车边儿走了过去。 刘忠世在车子里坐的久了,两腿都有些发麻,让小药童搀扶着他下了马车,才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裳,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这时候吴锡元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儿,苏九月也下了马车,手上的饼子也放在了马车里,不敢拿下来。 今日路上碰到的灾民倒是不多了,估摸着是因为距离重灾区越来越近了。 里边的灾民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约摸都是跑不掉的。 吴锡元问候了刘忠世两句,苏九月也上前给他行了礼,刘忠世才笑着看向了苏九月,“那鼠疫的药方还在我这儿呢!你都敢自个儿去?” 苏九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方子我都记下了。” 刘忠世十分诧异地抬起眸子看她,“哦?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苏九月道:“就是那日您拿给我看的时候。” 刘忠世闻言就更加诧异了,“你总共也就看了那么几眼,就……记下了?” 苏九月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刘忠世哈哈大笑了起来,再看向了一旁一脸与有荣焉的吴锡元,“你这媳妇儿看来也很聪慧啊,真不愧是新科状元的媳妇儿。” 几人稍稍说了几句话,也没敢耽搁,就又都上了马车,急急忙忙地赶路。 马车又走了一阵子,他们才到了三花县的地界。 这里的一切早就被泥沙覆盖了,屋舍、田野、阡陌交通……全都没了。 也亏得还有些人们行走的痕迹,他们这才顺着这些痕迹找了过去。 直到天边儿的日头坠入云端,散发出彤彤的红,他们才看到了远处的两道人影。 这两人年纪似乎有些大了,佝偻着腰,手上还抱着什么东西。 吴锡元骑着马先一步跑了过去,很快就到了那两人跟前儿。 两人远远地看到有人来了,也没再动,就驻足在原地。 吴锡元走近了才看清楚了,这两人是一对老夫妻,手里抱着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小孩子脸色铁青,眼看着是要不好了。 在进入三花县的地界时,苏九月就让他们每人带上一个面巾,掩住口鼻,以防万一。 也正是因着这一出,吴锡元才会更加警惕。 一看这孩子的面色,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急忙对着这对老夫妻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老爷子紧紧地抱着孩子,将孩子的脸捂在自己怀里。 那位老婆子上前一步,将他们两人挡在身后,看着吴锡元身上的官服,才对着他拱了拱手,“官老爷,我们是三花县人士,孩子病了,我们要去开封府替孩子看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