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二成倒是很好奇,对着戴川问道:“兵爷,您怎的受了这样重的伤?可是被炸的?先前儿听到山里头轰隆一声,据说山里的狼都下山了。” 戴川连忙摇头,“别,兄弟啊,你可别瞎说!我哪儿是什么兵爷?!我就是个当地的村民,山上打柴的时候被波及了。” 二成正拿着帕子洗脸,听了这话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笑了,“嘁!兄弟,你哄谁哩!虽说你说话也有口音,但我们当地人一听就听出来了,你这发音根本就不对!” 戴川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咋的,我十年前跟我爹娘逃难来得不行?” 二成也没在这事儿上斤斤计较,端着脏水打算出去倒了,“成成成!你说甚就是甚,好好养伤,估摸着你家里人也等着你回去呢!” …… 这天夜里苏九月又做梦了,她靠在墙上,揉着眉心,才渐渐缓解了脑袋里的胀痛。 梦里大嫂和二嫂哭了一宿,哭得她脑子都痛了,可是劝也没法劝。 她爬起来跪在炕上,伸手推开了窗户,晚间的微风吹了进来,她的发丝被吹到了肩后,脑子里那种钝钝的痛才散去了些许。 原本趴在地上的黑黑也汪汪叫了两声,见到是苏九月本人,才又趴了回去。 苏九月趴在窗台上,理了理自己昨儿晚上做的那个梦。 梦中大哥和二哥因为偶然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被贼人所杀。 虽说那贼人被抓了回来,可大哥二哥已经没了性命。 人死不能复生,她婆婆一夜之间没了两个儿子,整个人仿佛一下子丢了魂儿,原本的精明能干都没了,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 大嫂动了胎气,提前生产,七月活八月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正好八个月…… 二嫂趴在二哥身上哭得惊天动地,硬是不让人入殓,不吃不喝就像是要随他去了似的…… 直到她醒了这么久,都还没从那种深切的悲伤当中挣脱出来。 苏九月深呼吸一口窗外的空气,才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去外头准备烧火做饭。 她做的梦十有八九是真的,也就是说大哥和二哥的危险也是真的,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度过这一劫。 卯正的时候,也到了刘翠花起床的点儿。 刘翠花洗漱完,照例来给两个儿媳妇热羊奶,还要给宋阔熬汤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可得费不少功夫哩。 她刚一进厨房就发现了苏九月的不对劲儿之处,“九丫,你昨儿没睡好?” 苏九月好不容易等到她醒了,脸上露出了些许着急,“娘,我昨儿又做梦了!” 九月这孩子要说也是个可怜的,几乎没做过什么美梦,几乎每次做梦都是噩梦,这几次三番的也实在折腾人。 刘翠花一边心疼,一边问道:“这回又梦见什么了?瞧瞧这孩子可怜的,小脸煞白。” 苏九月叹了口气,走过来拉住了她婆婆的手,“娘,我梦到大哥和二哥出事了!” 她声音压得很低,两手还下意识地拖着刘翠花,唯恐她受不了刺激站不稳。 刘翠花闻言也脸色一白,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既然九丫梦到了,说明这事儿还没发生,她两个儿子还有救。 “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儿?”刘翠花问道。 苏九月答道:“梦里也不是很清楚,只依稀知道他们两个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儿,被跟他们同住的那人杀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