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是彻底的安静,暗淡的光芒之下,没有人会注意到在墙边移动的阴影。 但在其他的任何时间,同样不会有人在意或过问一个在墙根溜达的人,也没有人有真正的闲心跑去墙根溜达。虽然只要这么走一趟,只要足够仔细,任何人都会发觉这高墙的奥秘,它与其他围墙或围栏的夹角并不是垂直的。 虽然角度小到没有人能从远处察觉到的程度,但在长度距离的累积下,这面墙仍是越往边缘越厚,直到它的内部大到足以容纳必须的东西。 在接近东侧外围墙的地方,崔洁停下来。她再次拿出身份证,对着一个并不明显的痕迹贴了贴,一个门的轮廓显现出来。她打开门,走进去,关好门,待头顶的灯亮起后,按下手边的按钮。 四角悬吊的齿轮开始转动,四周墙壁上不规则的纹理缓缓升起,可容纳十人的升降台载着崔洁直深入地下。 升降台很是简陋。没有四壁,更没有顶,只有一个台面,以及四角的缆绳和定位用的滑轨。十几年前的建造工艺无法称得上精良,人在升降台上总是会感到晃晃悠悠。崔洁不喜欢看身边移动的墙壁,在下降的过程中,她总是会抬起头,看向应该属于院墙的那部分天花板越来越暗,越来越远离自己,想象自己身处的环境正变得越来越广阔和深邃。她从未问过,这个升降台最终停止的地方距离地面到底有多深,也从未主动感知过这段下降的时间具体有多么漫长。她只是单纯去等待它完成自己的工作。 升降台在彻底停下前总会伴随着最后一次晃动,它用这个很具有标志性的行为提醒着崔洁应该重新低下头了。她转过身,推开面前的门,手往旁边一伸,打开走廊的灯。 静悄悄,如以往大部分时候一样。走廊并不规整,无论地面或墙壁还是天花板都残留着施工的痕迹,毕竟它只是一个工程地道,唯一的加工也只是在表面简单涂抹上了一层水泥。 崔洁注意到好像又有一盏灯坏了,但她没有在此停留,穿过这走廊,才是她本应该最熟悉的地方。 更明亮也更惨白的灯光,照射着四面的墙壁和地板。那些灯,只是贴在天花板上的发光的薄膜,却从未坏过。白色的墙,深色的地,完美的漫反射表面虽保持着极度光滑却没有任何硬光带来的刺眼。但这柔软的感觉只不过是假象,它们的本质仍然是冰冷和坚硬。 崔洁喜欢这墙壁,她总会轻抚自己路过的墙面,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它们从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此时是这个样子,十几年前也是这个样子。她相信几千年或几万年前,它们仍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单单是这些墙面,这里的一切都如有着无限长的寿命,又或者它们全都脱离在时间之外。就如崔洁自己。 如果是在平常,她会直接奔去那个曾发现了自己的“核心区”,但此时她却没有明确目标,只能算是在闲逛,因她不知道他会从哪个地方出现。这地下的空间实在是过分大了。 “喂!”鲁繁星气喘吁吁,“终于找到你了。这里面到底有多大呀!” “只能说很大。他们用了几年才逐步探索了从研究中心到发射场之间的区域——还只是最浅的几层,后来在这两头建了通向地面的设备。他们零零散散又进行了一些探索,但没有太多新发现,看起来都是些住人的生活区。这几年也是因为战争等原因,大家就没有再去其他区域探索了。” “哦?”鲁繁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许这里就是住人的呀!在远古时期,另一个文明,为了躲避天灾——” “所以你是——那个理论叫什么——星系扰动论的支持者?”崔洁没有站在原地,她向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走去。 “星系中闯入了别的天体,也就是牧藻星,月球被挤走了,牧藻星成了地球的伴星。但地球环境却大变,所以人类躲入地下,等待环境重新稳定,这是合情合理的假设。”鲁繁星没问她要去哪,只是直接跟上,“我以前相信过这理论。其实哪怕到现在,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彻底推翻这个理论。当然文化圈的解释也没什么毛病。” “寺喆比较认可星系扰动论,但婧阳的反驳也很有道理。她说这一过程中引起的地壳变动,绝对不会有任何人造物体幸免于难。”她的手从冰凉的墙面上轻轻滑过,“虽然她记不住自己知道什么,但她仍然是记着很多东西,零零散散,不曾体系,却又绝对有用。” 转过拐角,走进敞开的房间门,几个近两人高的透明罐舱整齐排列着。鲁繁星已经明白崔洁将自己领去了哪里:“他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