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霖听得目瞪口呆:“但——但现在这也算逃兵了。” “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们就不算是。而且我们已经远离桑琮,任何人不会把我们和他们联系在一起。看目前被占领的情况,我们还可以继续推测,这仗不会再打太久了,我们最好也不要再逃了,反正无路可逃。” “不逃?”晨霖只感到墨语旭冷静得吓人,“那我们怎么办?” “扔掉武器,投降。” “什么?!”晨霖一下子不愿意了,对着墨语旭吵起来,“你是说,躲了跑了几个月之后,死了那么多人之后,现在铄也失踪了,你却要让我们投降?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是一直对回家充满信心和渴望吗?” “那你说,家在哪?这是几天前的报纸,斯格斯现在还存在吗?回家,活着才能回家。又或者,你希望自己作为一具尸体被运回家?”墨语旭的语气越来越重。 晨霖仍打算反驳,却又找不到应该拿什么去反驳,只能很没有底气地去说:“我不想投降。真没有其他办法吗?”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仔细听清这声音,墨语旭警惕起来,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赶紧决定吧,没有多长时间了。” 晨霖犹犹豫豫,将手边的枪推了出去,将包也推了出去:“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墨语旭摇摇头,俯身捡起枪,双手高举到头顶,缓慢往门外走去,他听着那帮人马上就要走到跟前了。突然,他身后一阵纷乱,还没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倒在门边。在迷糊与不解中,他看着晨霖跌跌撞撞向那群人跑去。 “救救我,救救我,他是斯格斯的,他是斯格斯的。”晨霖边喊着边扑倒在对方身上,根本不关心对方一脸的嫌弃。 墨语旭看明白了。他一言不发,松开抓着枪的手,任凭走上前的突尼瓦战士将自己从地上拽起来,铐起来。得到战利品的突尼瓦人没有再搭理这叫花子模样的晨霖,调头原路返回。被几个人夹在中间失去自由的墨语旭,只能低声唠叨了一句:“你这个白痴,找死吧!” 晨霖则在他们走远之后返回到破屋里面,捡起突尼瓦人没有在意的背包,愧疚地自言自语:“对不起,我必须找到铄,我决不能放弃他,必须让他回家。” 没有枪没有弹药,连一把小刀都没有,包中只有根本不能满足需要的一点必需品,破破烂烂的。静下来思考眼前的处境,晨霖想要咒骂,他把面前的空气当作咒骂的对象,骂的内容却和墨语旭脱不开关系:“你这个混蛋,好不容易适应了那里,天天闷在院子里不让出去我们也认了,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敦促我们离开,在那里难道不好吗?还有铄,他也不会不知下落,不知生死。混蛋呀,从离开那里,我们只能提心吊胆,躲躲藏藏,早知道现在这种情形……” 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发泄根本不像是以前的自己,进一步自我反省后,又认为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去骂什么:“是呀,你发现了局势将会生变,我们一路上不得不躲躲藏藏也是这个原因,但最终,还是因为我们没有听你的呀!” 晨霖背上包,走出破屋,走出这片废弃建筑。他没有再看到任何荷枪实弹的突尼瓦人,也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多看一眼。他回忆着墨语旭之前的描述,很幸运的又在垃圾堆里找到一张破地图,找准了徒河村桥的位置。 一个浑身脏兮的乞丐,手里攥着地图,走走停停,忽快忽慢,这是晨霖认为的自己此时的形象,路人脸上那想敬而远之又略带怜悯的神情也印证着自己的认为。只因这样的形象并不是他伪装出来的。此时的他,彻头彻尾就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顺利走过一片树木稀疏的地区,晨霖总担心那一撮撮的小树丛中会突然窜出突尼瓦士兵将他截住或杀死,而在经过之后,他确信那里的确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原根本无人问津,与墨语旭说得一模一样。而紧接着的则又是一片一览无遗却不知有无看管的粮田,他又想起来那两个月前的夜晚,为逝去的战友流下了泪水。最终,他找到了墨语旭所描述的那个地方,一个孤零零矗立在平原上的破败乡镇,以及那座已经失去任何实际作用的徒河村桥遗址。 他围着桥转了几圈,找寻了所有桥洞的所有角落,但是,没有找到朱铄在哪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望向天空,意识到自己已是彻底的心灰意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