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语堂往渡头看看,发现娄诏已经离开。 再看冯依依,左手提着包袱,臂弯夹着一束花枝,右手还捏着两只蚂蚱。 明明一个纤瘦姑娘,下了一趟船,回来是满满当当。 关语堂从冯依依手里接过包袱,只让她拿着花枝和蚂蚱:“风大,进里面去,桃桃一直睡着。” 船舱中,桌上烛台只剩半截蜡烛,竹泪滴了满台,凝成好看的花朵模样。 “李贞娘同我说了,在永王府的事。”关语堂抽出凳子坐下,语气中似乎带着惆怅。 冯依依找了一把剪子,坐在灯下,修剪着花枝:“是吗?” 对于李贞娘,冯依依吃不准这个人。她不擅长勾心斗角,所以心底就不喜欢李贞娘这样心机深沉的人。 关语堂瞅着剪下的碎花,浓眉一蹙:“她说不忍心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想找处安稳地方。前面说的那些也是真的,家里人将她卖掉,从小被人打骂长大。” “咔嚓”,冯依依手中剪刀一落,一截残枝修掉:“大哥,你不欠她。” 不知道关语堂心中怎么想,但是冯依依觉得李贞娘这话实在不对劲儿。什么为了孩子,找安稳地方?对一个恩人,难道不该是怕牵累到他? 而李贞娘则是千方百计往关语堂靠,用的目的还不明显? 关语堂一拍桌面,像是做了决定:“小妹说得对,咱们过自己的日子,犯不着与她牵扯。左右劝说她两句,以后莫要再做糊涂事。” 冯依依点头,将修剪好的花枝插进瓷瓶,随后用手摆出清雅的造型,又将两只蚂蚱轻搁在花间。 “这样一收拾,还真不错。”关语堂站起来,赞叹一声。 再看看剪花的女子,与娄诏站在一起时,两人是那样登对,郎才女貌。 “小妹,我这次来,给你捎了些新米,阿生家收下来的,非给你带过来。还说等天凉做了腊鸡腊鸭,到时候也给你捎来。” 冯依依想起新城的日子,温馨又平静,那时候她还是以林伊的身份:“我会回辛城的。” 一夜过去,秋日东升。 整条运河亮的像一条银带子,冯依依抱着桃桃同关语堂道别。船还要继续往北,去德城。 林家的马车已在等候,林晋正同车夫说着什么。 回头看着冯依依过来,林晋迎上来:“米已经装车,表小姐现在回府吗?” 冯依依看去渡头,见着一艘大船缓缓靠岸,桅杆上旌旗无精打采耷拉着,正是永王府的船。 要说娄诏与詹勒有仇,其实冯家亦是,当年扶安大火,泯没的可都是一条条人命。 “这是又从南边运回什么东西了吧?”林晋看过去,看似随意道了声。 冯依依回身,将桃桃交给乳母:“回去吧。” 。 近来,民间对当年傅家的事传得越来越多,各种猜测满天飞。朝中有大臣谏言,请晏帝下旨,重查傅家当年一案,以安民心。 毕竟当年傅家人全部泯没白虎岭,谋逆大罪在晋安候死后查出,细看起来不少疑点。 民间对于傅家都是正面看法,修路搭桥挖运河,哪一项不是关系民生,造福百姓?仅凭侯府搜出的一袋子假铜币,理由是在单薄。 而永王一派极力反对,认为事情已经过去许久,重查代价太大。为了一罪臣之家,对于大盛朝也不光彩。 倒是定国公府,对于外面留言不甚在意,一心为了林昊焱与宋家女儿的亲事准备。 乔氏好面子,尽管心底对将来的儿媳不满意,可是面子上那是做的十足。 冯依依同林苑外出,去了银楼挑选饰品,选了一套不错的红珊瑚头面,用作给将来世子妃的礼物。 两人从银楼出来,天已擦黑。街上一队兵士跑过,凶神恶煞大声吆喝,行人赶紧避让。 “怎么了?”林苑问。 银楼掌柜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两位姑娘快些回去,方才永王在凤鸣楼遇刺,正在捉拿刺客。” 冯依依同林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遇刺?” “永王于凤鸣楼宴请西番皇子,想那刺客许是趁乱而入。”掌柜道了声便离开,回身赶紧让伙计关门,免得惹上麻烦。 “凤鸣楼离着此处并不远,难怪会这么乱。”林苑走下石阶,回头对冯依依挥挥手,“我去大姐家,晚些时候回府。” 冯依依点头,嘱咐了声平安。 车夫从银楼出来,双手将盒子送上:“表小姐,东西拿上了。” 冯依依看一眼乱糟糟的街上,提着裙裾踩上马凳:“回府。” 车夫收了马凳,随后抽出马鞭,一跃坐上车板。 冯依依掀帘子进车厢,猛然闻到一股血腥。心中一惊,嘴还未张开便被人从后捂住,一把锋利的匕首贴上她的脖颈。 “别动,我不伤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