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留下便留下,与娄诏的乱事也正好趁此理清。冯依依如此打算。 烛火轻摇,晃着娄诏的脸,暖光中,他的眼尾似乎松软了两分。 “待事情查清。”娄诏吝啬的送出几个字,袖下的手几乎忍不住想探过去。 纤瘦的身影那样单薄,罩着的那套肥衣裳让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两年,终归有些东西变了。那个喜欢跟在他身边说笑的女子,喜欢给他手里塞糖的丫头,眼睛里现在带着的是提防,心中想着的是离他而去。 喉咙中一股难以抑制的痒意,娄诏皱起眉头强压下去,胸口憋闷越发厉害。 “起来。”他上前,一把把跪在地上的冯依依拉起,身子竟是那样轻。 冯依依没料到娄诏会有如此举动,被拽了个趔趄,差点儿撞到对方身上。手腕上的那股力气几乎要将她捏碎。 娄诏站得稳,看着眼前女子长发散开,依稀记得她坐在窗前,手里一把桃木梳,握着一把青丝梳理。回头轻柔的叫他,“夫君。” 曾经她光彩照人,明媚娇艳;如今她学会隐藏,学会堤防,甚至丢了一只鞋…… “来人!”娄诏道了声。 很快,两个婆子从照壁后绕出,神情恭谨的垂首上前,双双唤着:“大人。” “把她带下去。”娄诏最后看了看冯依依,在她的眉眼中看见让人心疼的倔强。 别开眼,他把人交给两个婆子,自己推开门出了前厅。 冯依依看着娄诏走进黑夜,身影很快消失,徒留初夏一墙蔷薇。 两个婆子相互看了看,客气又小心的对冯依依笑着:“姑娘,跟奴婢们走吧?” 冯依依没了办法,看娄诏的意思是不会放她走。她不信什么神堂案子,不过就是娄诏心气儿还不顺罢! 婆子给冯依依找来一双便鞋,随后领着进了侍郎府后院儿。 “姑娘初次来脚生,以后住的时日长了,各处的路就熟悉了。”婆子语气中颇有几分讨好之意。 另一人也赶紧接话:“姑娘的院子要再往里走走,很是清净,要是早来,还能看那一院子的梨花呢!” 冯依依对两人的话无甚感觉,这里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只是因为困住而不得离开。至于这里的路,梨花,始终是娄诏的。 她要的是回辛城,照顾冯宏达,看桃桃长大。还有那些珠蚌,都是她费心养着的。 那边是他们一起经营了两年的家。 三人在黑夜里走着,脚下是幽长的石板路,沿路安静,夏夜淡淡花香弥漫。 诚如方才那婆子所说,院子很深,几乎到了侍郎府边缘。 清净夜空下,小院子里透出淡淡灯火。 冯依依坐在榻上,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切仍旧觉得不真实。 没想到第一次来京城,就碰上了娄诏。以前她总是想方设法见他,如今不想见,却被他无理扣下。 冯依依心里还有一个担忧,关语堂应该这两日就会来京城接她。万一被娄诏发现,岂不是就会知道辛城? 心中烦乱,尤其门边还有一个守着的婆子,时不时往她看上两眼,生怕她消失了一样。 “姑娘稍等,水很快给你准备好。”婆子讪讪一笑,收回目光,继续守着,一副尽职尽责。 另外两个婆子在浴间里放热水,木桶拎起来、放下,浴桶才刚没过底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