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死了,至今下落不明;五岁的小儿被贼兵一枪捅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可怜的呦。这下好啦,我丈夫休了我,不许我再踏入他家的门。我被囚禁在这里,照顾你,前年老爹死了,都不许我出宫哭两声,一辈子没盼头喽……” 贞说到这儿,眼中似乎有泪珠儿,又扇了庭烟两耳光,咬牙恨道:“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我听不懂。” 庭烟慌了神,忙将白薯放下,跪在贞的腿边,像只小狗一般蹭着贞的膝盖:“别哭,阿娘要是不开心,就再打烟烟好了。” “哎!” 贞叹了口气,轻抚着庭烟的头发,眼里又是疼惜,喋喋不休地絮叨:“我呀,又是恨你,又是心疼你,而今就盼着你早日成了真正的贵人,昂首阔步走出这座牢笼。可是你这孩子太傻,到了外面肯定被那些狼啊虎啊吃到连骨头都不剩,想到这儿,阿娘又不想你出去。” “没事的。” 庭烟乖巧地将头枕在贞的腿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班烨会保护我的。” “班烨……” 贞口里念叨着这两个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忽然将庭烟的头捧正,让女孩直面自己:“烟烟,班烨虽然是条阉狗,可也算半个男人,你身上的有些地方,你不能让他碰,更不能让他摸,晓得不?” “比如呢?”~庭烟一脸茫然。 贞抿唇一笑,隔着衣裳轻轻掐了下女孩微隆起的柔软,循循善诱:“比如这两团小肉肉,就不能让他碰。” 夜已经很深了,雪依旧在下,松枝好似终于不堪积雪的重负,终于折断。 寝殿很黑,只在梳妆台上点着盏小小油灯,这空荡荡的屋子到了晚上更显得冷清孤寂,连鬼都不愿意踏进一步。 内殿的床边摆了只燃得正旺的暖炉,靠墙边有个半人高的浴桶,浴桶里坐着个脱得光溜溜的小女孩,正是庭烟。 庭烟捧起水,搓了把脸,不禁打了个寒噤,今年可真冷啊。 她真的不想在这深更半夜洗澡,可是没办法,班烨特别爱干净,如果让他看到一点点脏,他就会生气。 没错,在这偌大的桐宫,只有两个人在照顾她,白天是贞,晚上就是班烨。 用贞的话说:班烨是奉了王上的命令,来监视你这个遗孤孽障的。 班烨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为什么这么说?他的皮肤又细又白,个子也特别高,唇薄薄的,眼睛泛着清冷而锐利的光,身上总有股好闻的茶香,就像画里的神仙一样。 班烨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他深受王上的宠信,不仅掌管内侍省和左右龙武禁军,有时还代王上批阅题本奏疏,俨然成了朝臣默认的内相。 记得贞有一次凑到她耳边说闲话,左手捏成个圈,右手食指戳.进圈里,斜着眼,笑的暧昧:其实这宫里的王后,应该是班烨才对,他和王上俩人…… 她对男女之间的事不太懂,至今也不晓得贞为何那般笑,还有那个圈圈,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以前她偷偷地趴在墙头,看往来的太监宫女,结果发现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班烨好看。 可是班烨的脾气很古怪。 高兴时会把她抱在他腿上,给她讲奇奇怪怪的故事;生气时就会很凶,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晚上来寝殿后,总是冷冰冰地指着床,让她滚上去睡,不许出声。 她好奇班烨在做什么,听贞说,班烨在练一种很邪门的功夫,叫《含藏心经》,阴毒又厉害,眨眼间就能要人性命。 这些话她不太懂,她知道的是班烨常常通宵盘着腿坐在地上,头上还会冒热气儿,只一掌,就能将桌子拍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