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人,为何来雁县这种地方吃花酒? 她余光悄悄瞥向斜对面的桌子,那人一身月白锦袍端坐在简陋客栈的条凳上,身姿笔挺。分明是寡淡的白开水,也能让他喝出琼脂玉露的珍贵架势来。 气质好,模样也好,家世背景雄厚,还拜名家大儒为师。 不过……可惜了。 虞葭暗暗唾弃,这种人兴许就是家里惯出来的纨绔子弟,不求上进,整日只知道风花雪月虚度光阴。 她这边暗暗打量着,打量着,忽地见那人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 虞葭身子一僵,莫不是他发现自己偷偷看他了? 他叹气什么?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那人又在自作多情。 果然,这猜想在下午时就得到了证实。 彼时,虞葭的马车在路上出了点事,车牙子卡石坑里去了。傅筠见了,让侍卫过去帮忙。 侍卫们尽心尽力,前前后后忙得满头大汗。虞葭这人恩怨分明,虽然是那人的侍卫,但帮了她就得谢人家。 她亲自从车上拿出洗干净的果子递给侍卫们,并说了番感谢的话:“这一路多谢大家照拂,这是我今晨亲自准备的果子,还特地用糖腌制了一会儿,脆甜可口,请不要嫌弃。” 不过有个侍卫理解岔了,以为她想感谢自家大人,但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亲自去,于是他捧着果子过去,交给了傅筠。 说道:“公子,这是虞姑娘给您的。” 傅筠:“?” “是这样的,”侍卫颇是周到地将原话传达:“虞姑娘说多谢您这一路的照拂,这些果子是她早早起来亲自准备,还亲手用糖腌制,又脆又甜,希望公子您不要嫌弃。” 亲自准备,亲手腌制,这般费心,侍卫听了都觉得很感人。 傅筠面色复杂了会儿,抬手稍稍掀开车帘子,就见虞葭站在马车旁。她额头上渗了些细汗,几缕发丝缠绕在面颊旁也不曾发觉。 恰巧,虞葭视线往这看过来,跟傅筠对上的一瞬间,又立即收了回去。 “……” 她果真是不好意思了。 傅筠无奈地将手中书卷放下,揉了揉眉心。片刻,抬脚下了马车。 虞葭余光瞥见傅筠朝她这走来,头皮发紧。 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等他走近,虞葭转身想绕到车后头去,就听得那人喊了她一声。 “虞姑娘。” 虞葭缓缓转身:“有什么事?” 傅筠手上拿着侍卫刚才给的果子,用个干净的小瓷盘装着的。 “我不爱吃果子。”傅筠淡淡地说,还补充了句:“尤其是甜食。” “?” 所以呢? 虞葭懵了下,才明白过来他误会了,心里顿时憋闷得很。不吐不快:“没关系,反正不是给你吃的。” “嗯。” 嗯什么?他一副嘴上“嗯”着,却明显不信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虞葭又多解释了下:“这些是给侍卫们的,并非给你。” “嗯。” “傅公子,”虞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此次回雁县,我并不知道是与你同路。此前老夫人跟我说这事时,也没说是何人,你莫要误会。” “嗯。” “……” 虞葭好气! 算了!! 懒得解释了!! 越描越黑!! 虞葭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 傅筠望着她气咻咻的背影,又看了眼盘中孤零零的果子,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 下午未时,突然下了场雨,雨势颇大,行进艰难。 侍卫上前来禀报道:“公子,西边十里地有座庙,可要去避雨?” 傅筠点头。 于是,一行人转道去避雨。 这处是一座废旧的破庙,地方不大,里头方正一眼望到头的内堂,中间地方设了个天井,雨水哗哗地飘进来。 虞葭的马车直接赶进屋檐下,婢女担心从瓦片上落下的雨滴把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