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垂眸,视线落在眼前的手掌上,他缓缓地握上她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握着。 时初妤动了动指尖,闻樾放开她的手,手指蹭过她的指尖,沾染上一抹属于她的温度。 …… 时初妤走了。 没有一丝眷恋地离开了。 浅水湾依旧是那个浅水湾,除了曾经的女主人离开了,并没有什么改变。 闻樾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上班下班,一丝不苟。 似乎时初妤的离开,并没有什么不同。 何嫂看着闻樾神色平静,好几次心里替时初妤感到不值,暗暗骂着闻樾。 就是寻常人养只小猫小狗,小猫小狗走了,主人也会伤心难过吧? 可闻樾没有。 一丝难过怀念也没有。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何嫂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可她有一天晚上夜里睡不着,起来喝水的时候,路过一间屋子的时候,听到了门内有打火机开合的声音。 何嫂吓了一大跳,颤抖着身体推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黑暗里,一点猩红明明灭灭,诡谲的红。 一道清瘦的背影坐在沙发里,右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另一只手指尖夹着一根烟。 他回头,一双黑得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疏懒又冷淡。 何嫂莫名被这眼神看得后背紧缩,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总感觉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对视了几秒。 闻樾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稳稳当当地走过来,扔下一句话。 “去睡吧。” 何嫂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转头,窗子被打开来了,晚风吹动窗帘,簌簌作响。 月光趁着间隙洒进来。 屋子里的摆设和时初妤离开时,丝毫未变。 当时何嫂说要把房间收拾好,可闻樾说让它去,反正别墅房间多,他一个人住要不了太多房间。 于是这件屋子也就保持着原样。 巨大的办公桌,随处可见散落一地的画稿,中间立着一个木制人形模特,一旁的架子上还挂了几匹布。 落地窗前有一株仙人掌。 那盆仙人球个子有些大了,是时初妤养的。 她当时买下的时候,明白仙人球三四年才会开一次花,仔细浇灌着,如同对待自己的婚姻。 她渴望着自己的婚姻能开花,可最后惨淡收场。 这盆仙人球也没有带走。 何嫂失神良久,才捂着心脏关上了门。 天哪,先生对时初妤,难道有感情吗? …… 闻樾回了卧室,本想直接躺在床上,可看了一眼湖蓝色的床单,又慢慢地进了浴室。 等满身的烟味冲掉之后,闻樾才轻轻地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闻樾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地下楼。 他坐在餐桌前,随手将自己手中的一份文件放在一旁。 何嫂将小米粥和鸡蛋端上来,放在闻樾跟前。 闻樾动作优雅地开始吃早餐。 何嫂站在一旁,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几眼,他面色如常,又是那副矜贵淡漠的模样。 何嫂都有些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她的一场幻觉。 闻樾掀起眼皮,看她:“何嫂,请问有什么事吗?” 何嫂忙不迭收回目光,摇头:“没事没事。” 闻樾并不关心她到底有没有事,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就起身准备离开。 何嫂迟疑了几秒,忽然开口说道:“先生,您是不是还是有点喜欢太太啊?” 何嫂知道这种问题她不该问的,主人家的事情她没资格过问。 可她就是替时初妤心疼。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不值得获得闻樾的一丝真心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