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这坐在一处,端茶倒水的活,都该是一众人里头,位分最低的那个人。 冯知微的家室在这放着,京城的人,谁人不给她算是头一份。 不过,既然冯知微主动揽下这活,顾夭夭便就随她去了。 茶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怡人。 可如韵郡主却是双手捧着茶杯,良久才说道,“我觉得,这种事,我们总该见个面合适。” 顾夭夭单手将茶杯端起,而后另一只手轻轻一搭,端的是标准的姿势,轻轻抿了一口,“郡主考量万全。” “他,会死吗?”终是急切的问了出来。 顾夭夭轻轻摇头,“这,说不准。” 如韵郡主了然的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这种事,又不是顾夭夭说了算的。 她只是说,“求夫人护我娘安,我,便顺其自然。” 即便,知晓后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可还是想要感受。 恨一个人,多是因为爱的,若不然,也不会这般恨的入骨。 对于如韵郡主这样的是选择,顾夭夭也只能叹一句,太傻。 如韵郡主说完,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就像是喝酒一般,只想着畅快便可。 入口的是,化不开的干涩。 转头看向冯知微,原想着该说点什么,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似乎也没有说什么的必要了。 茶杯,被她重重的放下,猛然间站了起来,“那我便先离开了。” 就像是仓皇的逃离,原本,她是京城最尊贵的世家贵女,如今看看旁人,衣着鲜亮,只有她,黯淡无光。 仿佛,是她的人生,一眼便能看到头的,灰暗。 看着如韵郡主的背影,冯知微心里还有点不好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挺可怜的。” 若非爱上的是太子,但凡是旁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顾夭夭低头,并未接话。 并非爱错了人,而是爱错了身份。 爱,错了世道。 稍有不慎,便就是,万劫不复。 “罢了,不提她了,倒是我这两日过的舒坦,那两个女子倒是识趣的,再没出现在我跟前过。”冯知微故作轻松的说道。 总是想,换个话题,让现在的气氛,轻松一些。 顾夭夭轻轻点头,笑着说了声好。 那日,俩人跪了一天一夜,不用旁人下手,便就晕了过去。 那腿自也得三五日才能好,而且顾明慧还特意让人传话,恭王殿下就在冯家,对她们的遭遇也都知道。 但,依旧不管不问。 她们也就懂了,恭王殿下没那么怕太子,或许大面上不能忤逆,可背地里自是有自己的心思。 这尚在京城,便都能被这般蹉跎,若是真的跟了恭王去了封地,说的好听侧妃,说的难听的,便就个奴才。 还不定被怎么收拾,太子殿下话说的好听,可这事办的,却让人心寒,好些日子了也没派个人过来问问,显然是并不在乎她们的处境。 身后没有后台,但凡长点脑子的人便就得明白了。此刻,识趣的好,莫要真惹的冯知微动了杀心。 听她们没再寻事,顾夭夭这才放心了,至少眼前舒坦了。 “我父亲快回来了。”虽说她们是在船上,可冯知微还是左右瞧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那边突厥王子已经平安离开,冯将军便领了一队轻骑,率先往回赶。 也不做旁的,悄悄的回来,悄悄的看一眼便走。 等着冯知微大婚的时候,他再去封地等着冯知微。 太子的事,已经传到了冯将军的耳朵里了,自己待嫁的女儿,未出生的孙子,皆在太子手中,太子现在的目的已经显露,冯将军得亲自回来一趟,为冯家商量出退路来。 免得,到时候兵权被收,人也全都被害死了。 听了这消息,顾夭夭的手指忍不住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这般,甚好。” 风雨欲来,全都准备妥当。 她们原本正聊着,听着岸上传来了声音,便赶紧让人将船靠岸,瞧见顾夭夭后,夏柳赶紧低声禀报。 听了夏柳的话,顾夭夭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色。 “可是出了什么事了?”瞧着她的表情,冯知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顾夭夭有几分犹豫,思量良久才说道,“像是,恭王殿下病了。” 冯知微狐疑的看着顾夭夭,恭王病了顾夭夭怎么知道,而且脸色还这般难听。 思量片刻,才问了句,“同叶大人有关?” 看见顾夭夭点头,冯知微拍了拍顾夭夭的胳膊,“莫要着急,我过去瞧瞧,你在家里等我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