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她完好无损的右手此时藏在袖笼中,死死握拳,那张姣美的脸上却刻意流露出几分黯然。 “伯母,棠儿生父早逝,母亲又改嫁京城,即便养父养母待棠儿视如己出,也改变不了我的身份,我实在配不上泽生,又怎敢肖想呢?” 孙母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你身份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泽生心里有你,伯母年岁大了,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儿,要是你愿意的话,改日伯母必定前往聂府,跟你养父母说合……” “泽生体内毒素还未清除,等他痊愈也不迟。”颜舒棠婉言谢绝。 等少女乘着软轿离开文萧院时,孙母望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忍不住啐了一声:“分明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居然不愿给泽生做妾,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站在一旁的嬷嬷边给主子揉按肩膀,边试探着问:“夫人,方才颜小姐并没有直接拒绝,也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孙母摇摇头,“颜舒棠确实对泽生有几分情意,可她不愿为妾,妄想着堂堂正正的嫁进孙家。” “听说聂老爷聂夫人待她极好,甚至连亲生女儿都比不过她。” “待她再好有什么用?将来聂家的三个窑口都会落到聂慈手里,颜舒棠只怕什么都拿不到。” 孙家的奴仆熬好药时,颜舒棠已经回到了聂家,她站在主卧外,注视着正在刺绣的聂母,怯怯唤了一声。 “娘。” 听到颜舒棠的声音,聂母急忙迎了出来,她眼眶略微泛红,低声开口:“舒棠,你爹虽然将你禁足了,但他心里还是疼你的,等他消气就好了。” 对聂母来说,颜舒棠和聂慈一样,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即便她跟舒棠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但这份母女情却做不得假,为了不让舒棠受委屈,她待养女比亲女还要用心,甚至想将聂家位于昌州城内的窑口交给颜舒棠打理。 如此一来,她的女儿便不会任人欺凌。 这几日颜舒棠一直处于禁足当中,除了前来送饭的婆子外,再也没有见过旁人,若不是聂家与孙家商量妥当,需要颜舒棠取血制药,恐怕她仍不能踏出院门半步。 颜舒棠咬住下唇,满眼尽是愧色,“娘,女儿知道错了,我能不能跟姐姐道声歉?” 聂母揉了揉养女的脑袋,颇为心疼地道:“慈儿去了隐泉,几月之内想必都不会回府,你好生调养身子便是,你姐姐最是心软,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定不会跟你计较。” 颜舒棠眸光微闪,攥紧了绢帕,问:“隐泉?那处地势偏远,姐姐为何要去那里?” “你姐姐不知着了什么魔,竟想去窑口当个管事,她自小在瓷窑长大不假,却没有烧瓷的能耐,否则咱们聂家怎会败落到这种地步?要我说,她当初就不该与孙泽生和离,若是能借着解毒的机会得到孙老爷的青眼,说不定人家还能提携一二,你也不必受这种苦楚。” 提及取血制药一事,聂母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愤怨,她指尖颤抖,掀开颜舒棠的袖襟,看到缠着厚厚一层白布的手腕,忍不住落下泪来。 颜舒棠柔着嗓子开口,“您别担心,女儿不疼的,只要能换来那三名老师傅坐镇,扭转聂家的处境,别说这些皮肉之苦,就算要了女儿的性命也无妨。” 说这番话时,颜舒棠低垂眼帘,总觉得聂慈选在这种时候前往窑口的行为尤为古怪,难道她拿到了老爷子遗留的秘方?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颜舒棠的气息陡然变得急促起来,胸臆间也翻涌着浓浓妒意。 聂老爷子最是虚伪不过,表面上对她颇好,却不让她接触最为关键的釉料配方,当初颜父去世,是昌州城内的瓷器商人瓜分了她父亲的产业,聂家也分了一杯羹,他们拿了好处,却不善待她这个孤女,委实虚伪可憎! 颜舒棠怕被聂母发觉端倪,寻了个由头便告退了。 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内,她不住思索着,该如何从聂慈手中夺得秘方,却没想出适合的法子,只能悻悻作罢。 来到隐泉以后,聂慈每日天不亮便跟在老师傅身后学习拉坯,等掌握了这门技艺,她马不停蹄地学习烧釉。 普通的釉灰只需将釉灰石与凤尾草一并烧炼,而后再加入瓷泥调制,但聂老爷子留下秘方却并非如此,还多了几道工序——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烧炼釉灰石的过程中,加入一些碾碎的玛瑙。 玛瑙的品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用量必须足够。 要是聂慈没记错的话,临县就有一座玛瑙矿,出产的玛瑙部分品相极佳,余下的九成都是不值钱的边角料。 初看釉料配方时,聂慈也觉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