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孝仁老太妃,后面跟着的是她亲儿子,皇帝的亲哥哥荣亲王,以及一身素服的花戚砚。 似乎许久未见到花戚砚,但沈过也知道他失了一臂被容封关进了刑狱,还被皇帝罢了官,照想他即便现在如何得势,也该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可这人除了面色苍白了些,一只袖子空荡荡,其他依旧一派的云淡风轻,素冠木簪,眼角眉梢还添了几分狠厉。 老身情愿代皇上去了啊孝仁老太妃哭的令人动容,似乎随时都会晕倒过去。 淑妃连忙上前宽慰:太妃娘娘可要保重身子,后面还有大事要等着您裁决。 荣亲王长得眉目俊朗,却带着一身的富态,此刻也抹了几滴眼泪:淑妃娘娘,如今皇上被那孽畜杀害,皇后娘娘去的也早,后宫中只有您能做主了。听说,皇上殡天之前只有您在场,那可留下什么话了? 此话一出,场内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众妃嫔们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看皇上临终前的遗言,或者,是遗诏。 如今太子因为弑君的缘故在逃被通缉,能够继位的只有淑妃所出的八皇子,而且之前被罢了官职的花丞相居然也堂而皇之地来到这里,那么就说明,八皇子继位的事情几乎是顺水推舟了。 果然,淑妃哽咽了两声:太妃,王爷。当时情况十分紧急,那孽畜逃走的时候皇上只剩了一口气,本宫跑过去是时,皇上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八皇子继位。 说完后,淑妃似是再也撑不住,软软晕了下去,宫女们连忙扶住她。 孝仁老太妃听闻此言头也不晕了是眼也不花了,与荣亲王对视了一眼,再吩咐宫女们:快,扶淑妃娘娘去里间榻上休息! 花戚砚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只待他慢慢往里走,就能让众人感受到身上那股肃杀冰冷之意。 他没有跟去里间,径直走到了一群跪着的人中间,站到了沈过面前,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子肃,来。 沈过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是自己起了身,略揉了下跪麻的膝盖:花相这几日可还好? 花戚砚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眼中略有些冰冷:怎么?被容封抓去了几日,倒于我生分了?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救你呢。看,我这不是来了。 周围的嫔妃看着他们二人的模样,敢怒不敢言,不约而同把头埋得更低。 花相僭越了。沈过抽了抽手臂,皱着眉头,我今日才醒,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并未曾责怪丞相大人。 花戚砚松开了手,看了他一眼:世子跟我来吧,说起来,你也算皇室中人。安乐王府远在北疆,恐怕一时难以回京。 说罢他也不再看沈过,转身往里走去,步履坚定,却也带着几分轻巧。 沈过略略挑眉,在这个世界也有几日了,如今也能够从人的行走中看出些东西来。 这位花丞相,恐怕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呢。 他跟着花戚砚进了里间,来到了皇帝的床榻边,淑妃被扶着在一旁的软榻上斜靠着,抬眼见到沈过跟来,眼里闪了闪也并没有说什么,只递了个眼神给花戚砚。 孝仁老太妃回身看到沈过皱了眉:你是? 沈过行了一礼:家父北疆安乐王。 原来是安乐王世子。孝仁老太妃点了点头,你在也好。 又转过身去看着淑妃:淑妃,你方才之言可都是真的?要知道,八皇子虽然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但他年岁尚小,不过八个月的婴儿,如何能登帝位?皇室之中,也不是没有旁人能继位。 淑妃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声音也尖利了一些:老太妃怕是年岁大了人也糊涂了,皇上的遗诏谁人敢轻易篡改?您莫不是在说我假传圣旨?八皇子年岁虽小,可有花丞相辅政教导,各位大臣齐心帮辅,将来也必是一代明君!皇上一去,荣亲王莫非就惦记着皇位要来欺负我这孤儿寡母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淑妃此言算是把脸面撕开了,可她分毫不怕,别说如今有骁骑营的齐将军在外候着,即便是只有表哥花戚砚在,她也能当面不给这个老太妃面子。 荣亲王说是有个亲王的名号,那都是靠了他爹给的荫庇,整日只会吃喝玩乐身体早就掏空了,一无实权二无人脉,还敢在这当口用他娘的面子来争一争帝位,真是笑话! 你!孝仁老太妃气的手发抖,她万万没想到淑妃敢这般咄咄逼人,面上功夫竟是一点儿都不做,什么花丞相!先前他因为涉嫌谋害皇上,早已被罢了职,包括你,皇上之前也已经冷落了你,你怎的能够轻易进入皇上书房,还亲眼看见他被杀害?恐怕你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