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张长椅上,我和阿黄各占据一角,牠的前脚缩在胸下,像一颗圆滚滚的毛球,而我则坐在牠的身旁,抚摸着牠柔顺的皮毛,温热的体温晕染我的手心。 不断有人路过从我们身旁,却无人在意长椅上的一隻流浪猫,也无人看见牠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孩。 「阿黄,你说爱情是什么呢?」 看过无数的言情小说,能跟里面的角色一起哭、一起笑,就真的懂爱情了吗?很遗憾,答案是否定。情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它就像空气一样,只能确认它的真实存在,却无法捕捉。 如果初见的怦然心动,是念念不忘的甜蜜,它在时间的作用下,转化为一种名为「喜欢」的產物,它的前调是清甜的果香,但甜味散去之后,是绵绵不绝的苦味,而我也正体会着。 喜欢的患得患失,就像行走在年久失修的桥樑,当身体开始摇晃,你不确定是否能到达有他的彼岸,抑或跌落在深渊,离他更远,所以我寧可保持原状,在原地望着远方朦胧的他,这也许是属于胆小鬼的爱情结局,不好也不坏,只是有点遗憾。 理智上的我,对每一次风带起的摇晃戒慎恐惧,但情感上的我很贪心,那怕有配不上他的自知之明,还是想要在吊桥上向前几步。 两个我正在拉扯。 「阿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他。」我对着一隻什么也不懂的猫喃喃自语。 手上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发现原本眼睛半瞇的阿黄,正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还咬着我的手不放,牠没有真的用力,却不肯松开。 「怎么了?」我想用另一隻手安抚,却被牠偏头闪过。 牠的眼神充满执着,原本竖立的耳朵变成飞机耳,是生气的跡象。个性更像黄金猎犬的牠,第一次在我面前生气,不明所以的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牠的牙齿再一次用力,彷彿下一秒就能咬穿我的手,我不由得拧眉,想要喝斥牠时,牠才肯放开我的手。 「喵!」牠衝着我大叫,像在宣洩自己的不满。 看着手上的凹痕,一股恼火从我的腹中窜出。 怎么先咬人的猫还不讲理了? 「你叫什么叫?我才应该生气吧,是你先咬我的!」我想打牠,却被轻巧地闪过,牠跳下长椅,扭头就走。 「你还有脾气了是吧?」我仍坐在长椅上,双手插在胸前,看着牠渐行渐远的身影,没有想追上的意思。 「我也会生气的。」我翘脚,摆出蛮不在乎的模样,嘴里咕噥道。 篤定阿黄会先回来认错,我在原处等了很久,久到满月高掛天边,月下却只有我一人,我驀地想起虎斑猫死亡的那一天,月亮也同样大而皎洁,霎时赌气的情绪化成无边的恐惧。 记忆的海浪朝我打来,失去虎斑猫的悲伤压得我喘不过气,害怕歷史重演,我向商业街狂奔,在人潮中穿梭。 没有,玩具店前没有牠的踪影;没有,看得到鐘楼的街角没有牠的踪影,我寻遍我们曾留下足跡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阿黄!」我竭尽全力地喊道,一个只有牠听得到的声音。商业街人潮汹涌依旧,这个世界还是如常运转,什么也没有改变,没有一隻猫会从远方,朝我款款而来。 不可能的!牠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等我,我继续在街上大步前进,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来到鐘楼前的广场,广场上的人三两成群,有的向着鐘楼席地而坐,有的围作一圈似在野餐,我的视线在广场上来回梭巡,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广场绕了一圈又一圈,我像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归处,只能继续打转。 忽地,我的后方传来一声猫叫,像极了阿黄撒娇的声音,我惊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