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海货价格高,不单是买新鲜的人会来海边, 就连城里海市的人都屈尊来海岸边直接收货了。 郎君要出货?有些什么货? 都在渔船上,直接上来看吧。 买货的嘀咕:多少货啊, 郎君竟都不愿搬下来, 也只有不出海货这阵儿, 否则咱们海市的人如何会亲自来海边买, 都是渔民打了送到咱跟前儿.......... 哎哟郎君!您这是直接下海捉的吧!货也忒多了!别急着吆喝, 让我先把货进了!买货的冲着渔船底下杵着的两个伙计吼了一句:跟个死人一样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王青野热得浑身是汗,也懒得跟买货的计较,揭下草帽扇了扇风:随你挑吧, 不喊也成, 不过我这儿的价可收的有些高啊。 成,成, 都成! 买货的三人跟没见过海货似得,直往自己家伙什里捡海货,头一个买主王青野便结算到了三两银子。 接着吆喝, 不断有人来看货, 不单是买货的, 还有渔民过来看热闹,个个啧啧称奇:郎君你这是在哪儿下的网, 这也忒多了! 王青野给渔民们散了些南瓜子磕:运气好罢了,我新买的船, 今儿头一次下海,兴许是照顾新人。 诶!记得上午咱俩的船离得好近,我愣是没打到货, 这些鱼虾莫不是认准了你的笼子钻?偏生不来我的笼子! 哥儿用的是什么饵?明儿我也用一样的。 龙王庙还是海神庙烧的高香,没少给香火钱吧! 王青野有问必答,倾囊相授,东西都是平常,他觉得一切还是归结于运气。 郎君! 周竹收了摊儿,径直来了海边。 王青野瞧着海货卖得也差不多了,和周竹一道把货弄了回去,到家时天都已经擦黑了。 你自个儿挑些回去吃吧。王青野回家便牛饮了大碗水:鱼虾什么的随意拿。 这如何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王青野从灶房里拿了个篓子塞到周竹手里:自个儿家里。 周竹走后,王青野算了算今儿卖海货的钱,竟然有十两,这不比摆摊儿赚的多嘛!不过高兴归高兴,摆摊到底是稳定收入,出海得看运气,也总不可能日日运气都像今天这么好。 王郎? 王青野把晒在院子里的紫菜收回屋,刚想把院子门闩上了,就听到外头有敲门声。 五叔、燕儿?这么晚怎么过来了,快屋里坐。 张燕儿搀扶着张五,一瘸一拐的进了屋,虽说也养了好一阵子,但是脚上伤了筋骨,张五仍旧不敢大力动弹。 王青野给父女俩倒了杯茶,张五是个渔民,也不懂得弯弯绕绕那一套,径直道:燕儿把事情都给我说了,咱们父女俩商量了一阵儿,决定还是得来麻烦王郎你。 燕儿做事勤谨,若能到我摊子上帮忙是好事儿,如何能说是麻烦。 张五点点头,朝张燕儿招了招手。 王大哥,这是家里做的一些熏香肠,以后还得麻烦您照应。 这么客气做什么! 张燕儿把篮子放在桌上:大哥时常对我们家照顾,您就收下吧,就当全了咱们父女俩的心意。 王青野吐了口气:好,下次可别这样了。 如此,三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像样有烟火气的人家手头宽裕的时候都会去买些肉腌制熏挂在灶上,日日烧火做饭熏着,既不会坏,到了过年时便能取下洗净了吃,炖上一锅丢些萝卜青菜,那腊香味儿能传好远,闻着这味道来,不禁让人念起家来。 王青野把香肠挂到了灶上,顿时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了。眼下已是十月底,还有两月便要过年了,他也琢磨着去肉市买些肉腌熏着到时候年节里吃,屋舍虽是租来的,但有人住着就不能懈怠了去。 次日一早,张燕儿就过来帮王青野搬东西去街上,今儿王青野做了不少卤味儿,鸡鸭猪头肉、内脏、墨鱼仔鱿鱼........东西昨儿便卤好了的,今儿只管把卤味带去就成,也省得汤汤水水的麻烦。 周竹拎着东西跟在王青野的屁股后头,小声问道:怎的来了个姑娘?莫不是........ 别胡说八道,是邻家的妹子,以后就在我们摊子上帮忙了,你得多照应。 周竹挠了挠头发:我还以为是郎君家的娘子。知道了。 小摊儿上有了两个帮工,而且都是得力会做事儿的,周竹能说会道,张燕儿勤勉细致,小摊儿里里外外收拾打理的妥帖,王青野几乎是搭不上什么手了。 在摊子上望了半个时辰,王青野自己就溜了。 他去肉市买了几只鸡、半边猪排骨、还有十几斤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