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至少也要家世清白,身体康健吧。 那孩子父母籍贯一概不知便罢了,竟还有口疾,让我如何能同意? 尤记得那日,阿烁从宫外回到宫里同我说母亲,儿臣遇到了此生要共度一生的人,儿臣要招他为驸马。 阿烁,他是从哪里来的,父母是谁,籍贯在哪里,为何有口疾,如何来到京城,这些你竟一概都不曾问过么? 母后从不介意你未来驸马的家世门第,哪怕平庸些也无妨,可是你这般为自己择婿,不觉得太过草率了么? 云朗曾经受过太多的苦难,儿臣不愿揭他的伤疤,也不在意他过去怎样。儿臣只想同他过好以后的日子,母后若觉得云朗身份不堪,实在有辱皇家体面,儿臣也不强求,只求母后同意儿臣放弃公主的身份,做个普通女孩儿。儿臣如今长大了,必不叫母亲为难。 对了,那个孩子连名字都没有,云朗是阿烁为他起的名字。 我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如珠似宝般供着的女儿,如今信誓旦旦的说,她要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的不做公主,不做我的女儿。 只为了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我觉得心里有一股苦水,仿佛要决堤似的汹涌澎湃着,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想过无数种法子,将她禁足在宫里再不叫她出去。 将那个叫云朗的抓起来严刑拷打,或者将他掺和到犯人里头流放到边疆永不许进京。 可是物极必反,我知道没有用。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将她稳住,我十分疲惫地倚在靠枕上,眼神哀伤的缓缓道,阿烁,母亲前日里病了,如今也没有好利索,你一回来不问母亲如今身体怎样,只张口闭口地不做公主,你心里头当真就没有母亲么,母亲死活你也不在意是吗? 母亲,儿臣没有,儿臣不是这么想的! 阿烁看着有些着急忙上前道,舅母前日里同儿臣说母亲已大好,这才…… 哪里有那么容易好利索呢? 我近来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母亲没有别的想头,只想让你们在身边边多陪一陪罢了你既是回来了,便先在宫里同母亲住一段时日吧,至于你要招驸马的事,我得同你父皇商议,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她听了我这样的话方才没有了适才那股破釜沉舟的气势,安稳了起来。 我也是无法,只好召了林漾进宫,再细细打听一下那少年到底如何。 意料之中的,林漾一见我便赶着向我请罪,说是她自己不好,教坏了公主。 我心里本来是气的,可是她这般一说,我倒不知该气她什么了,毕竟也是我自己当初说让阿烁帮舅母做事的。 况且,儿女情长的事,莫说林漾了,便是手眼通天的神仙也管不着。 据林漾所言,那个孩子虽口不能言,却极通文墨,身上有功夫,箭术高超。 最要紧的是在她看来,是个品行端正的孩子。 她曾经试探着问过,说是籍贯在北疆,具体什么州县记不清了,后来家里遭了战乱父母兄弟都被鞑子杀了。 大一些便流落到了江湖上,前些年受了伤又被同门的赶了出来,几经周折才到了京城。 我听了不由得苦笑,多好的话本子呀,朝廷里的公主爱上了江湖的亡命徒。还要为了他放弃身份浪迹天涯。 我将此事告知皇帝,谁知皇帝并没有过多反对,只道,阿烁是公主,原不指望她能得嫁高门增光添彩的,一切都要以她中意为先。 古来许多圣贤皆发与草莽寒门。既然他文武皆通,想来也不能是个酒囊饭袋,只要内里头有才华,对咱们姑娘又死心塌地,还怕他出身寒微么。 皇帝的话说的有道理,我只好再重新思量一回。 那个孩子,我曾经倒也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