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说话,但是她的神态又出奇的温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床上下来坐到了南边的榻上,亲自煮了些甜甜的菊花茶,并吩咐苏泽去外面拿了些糕点进来。 上这来坐着吧,尝尝我这里的糕点如何。 听了我的话,她才从地上站起来,爬到了我炕桌的另一边。 我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嘴边吹了吹。 然后拿起一块糕点给她。 尝尝我们中原的糕点吧,是本宫亲自做的。 她稍有迟疑,但还是拿起来吃了。 听说你是鞑靼可汗的幼女,你的母亲是中原人吗? 她点点头,不说话。 不知你的母亲是中原哪里人士呢?我问道。 燕京人士。她看了看我。 燕京出美人,看来你随了你的母亲。我笑了笑。 她年龄尚小,还看不出是什么样的美人。 只是脸庞圆圆,面容如玉,带着些婴儿肥,加上她那特有的鞑靼人服饰,看起来像个毛茸茸的小圆球一般。 我想了想又问她,你叔父看起来十分了解中原的文化,想必你叔父的母亲也是中原人? 不是,我叔父以前一直在中原的,我是我叔父带大的。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你叔父带大的? 我有些疑惑,但是还没有问便听她道,我和我叔父曾经在你办的慈幼坊里住过,我们在那里住得很好,我叔父说你是好人。 我叔父说,让我跟着你,你不会害我的。她吃了一口又道。 此番,我却十分迷惑。 鞑靼可汗的弟弟混进中原是要干什么呢,还要带着一个奶娃子住进慈幼坊里。 怪不得,他说要让这娃娃跟着我洒扫侍奉,原来是在向我托付。 思及此,我问她,你叔父如何认为我就会护着你呢? 娘娘是良善之人! 听她这么说,我故意歪了歪嘴角,露出了一个我自己认为极坏的笑。 那你可说错了!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颇为鄙夷。 一看你就没见过坏人。 我也甚是无奈,眼看着吓不走她,只好道,那你这是预备怎么办呢,难道自此以后你便要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不成吗? 她抓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说话。 这样吧,今日已经很晚了,你先在我这里的偏殿住一晚,明日我再着人将你送回行宫。我打了个哈欠说道。 景效十七年十月二十一,我跟皇帝当着使臣的面,册封远道而来的阿扎别吉为恬嫔。 赵将军的闺女住在西苑的长庆宫,我便将这阿扎公主安排在东苑的麟趾宫。 她本来不想去麟趾宫,死拉硬拽都弄不走她,万般无奈我只好吓唬她,你不去,我明日便让各宫嫔妃都来欺负你,你不听话,我便不护着你! 听了这话,她才不乱跑了。 眼睛一眨要哭出来似的看着我。我却不看她,只吩咐了人备了轿子把她抬走。 直到他们把轿子抬走了,我看着才松了一口气,我敲了敲发酸的肩膀招呼旁边的小宫人道,去偏殿把你们苏大人找来。 小宫人应声去了,我才独个走进内殿颓然的坐在榻上,累得我连一口水都不想倒了。 苏泽挑帘子进来看了看我,便先去为我倒了茶,又问我那鞑靼的小公主可安置走了,我点了点头。 她一边给我捏了捏肩膀,才道,娘娘今日便这般劳累了,明日又是合宫觐见的日子,到时候怎么办呢? 着人告诉她们,我患了风寒,明日早晨不用来了。我想了想。 我闭上眼睛,歇了半晌,才想起苏泽刚刚正在给那两个孩子讲解经义来着。 那两个猢狲的功课如何了? 已经读完《中庸》了,如今在读《礼记》。灿儿还好,已经能自己写一篇文章了,我看着也颇有些模样,只是阿烁还不太上心,总是读着读着便睡着了。 阿烁显然是随了我,一点都不愿意读书。 但却天天只想着往上书房跑,想是觉得她哥哥天天去,自己也闲不住了。 郑灿如今也快十岁了,在我看来,那八股文策论什么的,也不是很要紧。 他一个皇子也不用参加科举,但是手无缚鸡之力便不好了。 我想着给灿儿找个武学师傅,你看着怎么样?我想了想道。 上书房待皇子们到年龄了自然有师傅专门教习射御,娘娘何苦忧心? 上书房能教些什么,唬人的花架子罢了! 他是皇子,还是要有些功夫自保,皇子们多,朝局也是变幻多端,往后他大了,皇帝要给他派差事,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