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抓住苏央的手,害怕道:“姑娘,这雨那么大,该不会有山上的巨石会落下来吧。” 苏央也听说过类似的事件,心中并非不惧。正欲安抚沉香,对面却忽然有一辆飞奔的马车驶来。 “小心!” 车夫的吼声刚一出口,那对面的马车便已经径直撞了上来。 轰隆一声,车厢翻倒,苏央尚未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便磕到车厢壁上,霎时间血流如注,苏央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雨沉沉地落着,击打在窗前肥厚的叶子上,嘈嘈切切。 卫潇正在研读兵书。 他如今在京城兼领教习,明日一早,还需要给那帮年轻将领讲解孙膑的兵法。 可字却仿佛是漂浮着的。 卫潇手中的笔停顿在空白处,笔尖晕开一团墨点。 这雨着实是大了些,便是冒着这样大的雨,苏央也要连夜搬出将军府。在他身边的日子,是那么不可忍受吗? “将军,将军。” 沉香形容狼狈,她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苏央不见了,从山上一路跑回将军府,全身上下湿透,连绣鞋都跑掉了一只。好不容易求着熟悉的门房开了门,她冲到卫潇的卧房前跪下,哑着嗓子叫着。 “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 第2章 苏央是在马车上醒过来的。 她从未坐过这样干净宽敞的马车,车内点着上好的龙涎香,不会有难闻的气味,亦不会紧紧挨着身边的人无法动弹。 她掀开薄薄的眼皮,视线的末端是晃动的浅碧色流苏。 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似乎正闭目养神,便是她现在视线模糊的厉害,也依旧能看出那男人俊美非常。 她分明记得晕过去之前的她因为和苏婉婉起了冲突,被主母在苏府的祠堂罚跪,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地方。 是碰到坏人了吗? 卫潇听到了苏央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苏央咬着唇,纵使勉力保持镇定,纤细小巧的身子依旧打着颤,连声音都发着抖。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你的车上?” 卫潇终于觉察出不对劲。 往日里她虽然总是客客气气地叫他将军,但也不是今日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模样。 “我是你夫君。” 话一出口,卫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既然已经和离,他又如何能称得上苏央的夫君呢? 夫君? 苏央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她努力的寻找着关于眼前男人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头越来越疼了。 苏央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被无穷无尽的记忆吞噬。她越努力回忆,便越觉得痛苦不堪。忽然,眼前一黑,苏央又晕了过去。 ………… 回府后,卫潇派手下请了名医。 那名医替苏央切了脉,又再三看过之后,告知卫潇。 “夫人身子虽然有些虚弱,但没有大碍。” 卫潇摇头:“她忘记了许多事。” “若是撞了头,的确有一定的概率患上失忆症。这病没有什么良方,只能保持心情愉悦,切忌刺激夫人。如若不然,也许又会再次晕倒。” 没有药,也没法治。能保持现状已然不错,能好起来只能看机缘。 听到这些,卫潇的眉头越皱越深。 名医走了之后,卫潇坐在榻旁。 即便在梦中,苏央也是紧紧蹙着一弯柳眉。她额间是涔涔的细汗,胸口起伏不定,嫣红润泽的唇微微张着,似在呓语什么。 “将军,章副将求见。” 卫潇身边的许二来请示卫潇。 他今日告了假,既没有去学堂教授兵书,亦没有去衙门处理公文。大小事务全丢给章疏元一个人,章疏元粗人一个,依他的火爆脾气,现下怕是想要骂娘。 卫潇起身,轻轻掩上房门。 苏央是在晚间才醒过来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苏央掀开幔帐,起身点了油灯,方才看清楚房内的陈设。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