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 倒不担心住不过来,因为每间屋都砌了大炕。 其实江州人没睡炕的习惯,但江心洲四面环水,潮气大,所以当年从北方来的就自己盘炕。久而久之,农场不少人家也习惯性用炕了。这回给周家起新屋子,他们同样做了炕。 宽宽大大的,躺5个人都没问题。 对于住房紧张的人,一家老小睡同一张炕也正常。 剩下的两间屋,一间给彭阳带着卢小明住,另外一间则睡剩下的女同志们。 周秋萍跟朱莉道歉:“真不好意思,只能先将就着睡。” 朱莉虽然有点不习惯,却也明白此事迫不得已,便不多说话,只安静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给两个小朋友说故事。 高女士忐忑不安,拉着女儿到边上说话:“你说这事儿……” 她觉得她们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点?应该表现的更热情吧。 周秋萍摇摇头:“这事我们插不了手,让余成自己解决。” 且不说她从来没考虑过再婚。就算是真正的新妇,也不可能真的和伴侣的父母变成一家人。最多不过是相熟的亲戚罢了。 别人的家务事,外人难以插手。 高女士叹了口气,有些惆怅也有些茫然,最后倒也想开了,招呼女儿:“睡觉睡觉。” 她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然而乡间太过于安静,烧过的炕又暖和和的,新弹的棉花更是软绵绵,睡上去就跟陷入云朵里一样,舒服的要命。 她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而且一觉睡到天大亮。 秋萍和朱莉都起床了,只有青青和星星还趴在她旁边,欢欢喜喜地呼呼大睡。 老太太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这个主人实在太过失礼,搞不好人家客人都已经起来了。 她赶紧起身穿衣服,倒不勉强小丫头们起床。孩子就该多睡觉,这样才长个子。 待到她穿戴一新出了门,准备刷牙洗脸时,就叫人给堵在了门口。 余母不知道是起床早,还是昨晚一夜没睡,眼睛底下青黑一片,一张脸苍老而疲惫。 跟因为睡得好而红光满面的高女士一笔,老了不止10岁。 搞得高女士都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昨晚睡得那么香,实在是罪过。 她赔着笑脸,尴尬地没话找话:“起这么早啊,老姐姐,怎么不多睡会儿?这里安静,睡觉特别香。” 余母却绷着脸一点也没跟对方套近乎的意思,说话也硬邦邦的:“同志,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高女士没生过儿子,曾经的嗣子娶媳妇也轮不到她插手。可她现在却莫名其妙有种给自家的糟心儿子,相看人家大姑娘,叫女方家里挑三拣四的错觉。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尴尬,却必须得挤得更多。 能怎么办呢?谁让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总不好撒手不管吧。 要不怎么说自己养的孩子就是讨债鬼,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她殷勤地邀请:“进来说话吧,外面冷。” 余母保持高冷的姿态,进了屋也不看一眼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小丫头,只开门见山:“你家把两个孩子挂到你家户口上,让秋萍干干净净地出去,将来上我家户口本,才好生孩子。” 高女士愣住了:“生孩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