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地捕捉到了深圳人对文娱生活的渴望。 的确,人对新事物的接受过程是先欣赏再加入。唱歌这事谁都能做,张嘴就来, 不过是唱的好与坏的区别。 深圳改革开放也十年了, 流行音乐对特区的浸淫也有十年。人们已经充分接受了这些, 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进去。大家乐舞台的火爆就证明了这点。 曹敏莉询问大堂经理:“深圳现在有多少卡拉ok房?生意怎么样?” 大堂经理没专门了解过这块,不过她去过卡拉ok房, 生意挺好的, 一直都有人上台唱歌, 每桌人均消费都达到差不多百元。 苏珊惊讶:“生意这么好?” 曹敏莉微微笑:“我还没见过深圳的卡拉ok。苏珊,你安排下,我们今晚去看看。朱经理, 麻烦你给我们当向导了。” 大堂经理赶紧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立刻点头答应。 曹敏莉接了大堂经理递上来的签报, 目光扫过签报内容, 忽而一愣:“周秋萍?” 大堂经理点头:“是周秋萍女士、余成先生和陈自强先生三位客人。” 苏珊也以怔, 下意识冒了句:“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哦, 想起来了,还有位周秋萍,那个大陆的农妇。这名字在大陆果然好常见。 曹敏莉已经翻到签报后面附的身份证复印件,哑然失笑:“还真是她。” 啊? 苏珊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怎么可能?” 她可清楚地记得那个乡下农妇当时有多狼狈。他们这家高档酒店的客人可是非富即贵。她如果有资格入住这家酒店,又怎么会被几个无赖逼得要以命相搏? 说来也有些乌龙,苏珊早就拿到了因跳楼事收到惊吓住院的客人名单。但她英文比中文更流利,中文听说比读写又更熟悉,加上她从未将两位周秋萍放在同一个平台上,所以当初她拿到名单后压根没想到这会是同一个人。 曹敏莉笑着让她看身份证复印件:“看,人、姓名还有身份信息都能对得上。” 她心中生出隐秘的喜悦。 这就好像在街头瞧见位女郎,心中冒出一句,哎,好像好不错。结果一转头,人家当选了香港小姐。又好像随意走进了一家歌厅听到了歌手唱歌,送了一枝花。再瞧见,对方已经开始发片正儿八经地当歌手。又或者开车在街头,碰上骑脚踏车的学生车胎爆了,没办法去学校。随意载了对方一程,再抬眼,哇!对方会考全a,还申请到了所名校读大学。 真好,像看到墙角里被石头压着的一朵花顽强地生出来,灿烂地绽放一样的美好。 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曹敏莉叮嘱大堂经理:“这位周女士和她的同伴在酒店吗?我应该去拜访下在困难时刻支持我们酒店的客人。” 大堂经理赶紧询问前台,结果遗憾地得知:“他们今天办了退房手续,已经走了。……刚走,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跑到落地窗前,刚好看到周秋萍等人走出酒店大门,往面包车上去。 “就是他们。” 大堂经理激动得够呛,下意识地都想冲着窗外大喊。实在不是她不想优雅,而是这时代拥有大哥大的人实在太少了,联系基本靠吼,酒店也没留入住客人电话号码的习惯。 曹敏莉也走到了落地窗前,透过一尘不染的窗户,她看到站在阳光里的年轻妈妈。真好,身体挺拔,面庞光洁,眼神明亮,正笑着跟身旁的年轻男人说话。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看她的精气神就知道。 显然,这位大陆的农妇周秋萍,现在过得不错。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当季款,但料子和款式看着都尚可,显然她的经济状况起码还行。 苏珊跟在老板身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的人,半晌才冒出一句:“真认不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