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哄着两人,等郑爸爸手术成功,被推出来,她一额虚汗,跌坐在椅子里,可怜郑好刚擦干眼泪,又哭了。 电梯里只有乐有薇和秦杉两人,他的手掌紧托着她的腰,掌心很烫。乐有薇疼得更厉害,艰难睁眼,却发现秦杉在看她,一双眼睛又亮又深,像是映着星星。 目光交汇,秦杉脸颊发红,浑身都一僵。乐有薇忍着疼痛说:“谢谢你来了,刀伤、刀伤不要紧,是胆囊炎复发了。” 电梯开了,一名保安惊道:“乐小姐,乐小姐怎么了?” 秦杉晃了晃手中的门钥匙,示意他拿走:“快报警,刚才那两个人——” 那两人爱占便宜,绝不能便宜他们,乐有薇想到张帆掐得她几乎窒息,怒火中烧:“在我办公室,你们看紧些,他们谋财害命,还动了刀。” 乐有薇胳膊流着血,从衬衫往外沁出,一张脸苍白如纸,连秦杉的t恤都染得血迹斑斑,保安慌张地接过门钥匙:“赶紧送医院!我去拦车!李俊,李俊!快报警!” 名叫李俊的保安从楼外跑进,看到乐有薇,他呆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秦杉一看,乐有薇手臂垂落下来,胸口春光隐现,他面红耳热,把她的包往她胸前一放,挡得严严实实,快步向外走去。 真像那个故事,婆娘出门前烙了一张大饼,挂在懒汉脖子上,乐有薇仰脸,对秦杉笑了。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不是香水,只是简简单单的皂香,像他名字那种乔木,端直有香气。可是胆囊又在疼,她再次闭上眼睛,手臂贴着秦杉胸膛,五月下旬,天热了,他出了汗。 保安拦的出租车开到了门口。 第14章 乐有薇睡着了,手心贴着床沿,还在输液。秦杉坐在她病床前,折着一只纸飞机。江家林距离云州有五个小时车程,他早上完成工作,九点就往云州赶,可是进云州市区的立交桥大堵车,他赶到,白玉双鱼佩刚被人拍走。 乐有薇白衬衫,短裙,修长端丽,在台上侃侃而谈,脸上洋溢光芒,让他蓦地想起记忆深处的母亲。 母亲生前最后一次研讨会,秦杉也去了。母亲讲着超小型单人固定翼飞机,手势有力,英文流畅,秦杉听不太懂,但与会者都专心聆听,他知道母亲讲得好。十四年后,他看到的乐有薇也是,她和他母亲一样,很喜欢所从事的行业,热情投入。 想念不可遏制,秦杉在酒店的天台操纵电动飞机,母亲送过同款飞机给他当礼物。他害怕丢失和损坏,成年后拿到第一份奖学金,他买了一百架同样的,都在美国的小公寓里。 不论他去哪里,身边都带了一架。 天台,离天空会近些吧。 母亲毕生研发飞行器,后来,她去了天上。 秦杉觉得很奇怪。去美国当年,母亲就变卖了白玉双鱼佩,他多年没见着了,并没有太介怀。但不知为什么,自从在陈妍丽家里与它重逢,他就在想着它。下午在拍场门口,听到白玉双鱼佩有了新主人,他很失落,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近在咫尺的失去,常常是最难以忍受的吧。秦杉呆坐在床边,江天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来了,大咧咧道:“你回酒店吧,明天得回乡下。” 秦杉坐着没动:“嗯。” 江天说:“早点睡,走吧,这里有我。” 秦杉站起来,低头看乐有薇,她仍在疼,睡着了还嘶嘶抽气,像一只小蝴蝶,被雨水打湿了翅膀,小的时候,他在花园见过。 隔着雨帘,秦杉看到蝴蝶翕动着触角,对母亲说:“小蝴蝶在打喷嚏。”大雨倾盆,他想去救它,可是小蝴蝶飞走了。那是他和母亲移居美国的第一年,他七岁。 这么小的一件事,却在此时此地又想起来。江天催他走:“我在追她哎,表现机会得给我。我会看着的,有事我就按铃,你明天回去路上当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