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得很快,舒筱和江厌都不在,周晚意每天下班回家喂完猫之后就被黎秋姿拉着出去跳广场舞,日子过得简单又无聊。 小广场上的老年人不服输,每天都要攀比一下微信步数和运动量,而周晚意这个年纪最轻的人则是站在他们鄙视链的最底端。 九点回家洗完澡后就瘫在床上,并且深恶痛绝地和黎秋知说明天再也不去了! 天气预报说半夜要降雨,周晚意提前关好门窗,却还是在后半夜被雷声吓醒。 闪电划破漆黑的天幕,白光骤亮,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漆黑的室内只剩下床头手机发出的亮光,是有消息进来了。 她稍稍稳了下心神,才摁开床头灯,去够手机。 是江厌发来的消息:【京城下雪了。】 周晚意点开看,发现是一张图片。 低机位从下向上拍,昏黄的路灯下稀疏的雪花正在点点下坠,不远处的绿化带依旧绿意匆匆,没有半点积雪。 手机微震,又有一条消息进来。 【a月亮: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临江22~23点钟会下暴雨,记得关好门窗。】 那一瞬间周晚意被吓醒的灵魂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安稳的落脚点。 窗外的响起一声闷雷,风雨接踵而来,疯狂拍打着门窗。 而周晚意的内心世界却一片平静,她眼角有些酸涩,手指摁在键盘上,却只能敲出一行杂乱无章的字。 可能是周晚意迟迟没有回复,江厌又补了句:【晚安。】 周晚意有些急,想要把那通乱码的文字删掉,却一不小心摁到了视频通话。 暖调的光照在周晚意略显苍白的侧脸上,她有些慌,想要挂断却很快被摁下接听。 江厌应该是在外面,身后背景漆黑而空旷,仔细听还能听到呼呼风声。 周晚意吸了吸鼻子,闷声解释:“我没睡。” 江厌站在一盏路灯底下,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头顶细碎的黑发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像是自带光环的谪仙。 似乎是降温,男人穿了件很厚的黑色羽绒服,衬得面色尤为冷白,微敛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浓密的阴影。 在呼呼的大风中,周晚意似乎听到男人轻笑了一声。 他的话筒拿的离嘴唇不近,再加上风又很大,周晚意听得模模糊糊的,所以不敢确定。 男人撩眸,透过镜头直视周晚意的眼睛。 高山积雪尚未化全却又添新,暖光切泄在深潭般的眸中,隐约浮出零星笑意。 周晚意听到他轻飘飘地说:“好巧,我也没睡。” 有人说高冷类型的男人很难撩,不愿意自讨苦吃。 江厌也高冷,但是周晚意更愿意把他比作一颗生硬的椰子,没动情的时候外壳梆硬,冥顽不灵。但如果敲椰子的人足够有耐心,则有机会尝到柔软鲜甜的椰肉。 江厌眼睛向镜头凑近,似乎是摘了隐形眼镜有些看不清,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就这么隔着屏幕朝周晚意贴来。 “你那边在打雷吗?”他的眼睛很平静,却又带着一抹莫名的蛊惑感。 “有没有被吓到?” 周晚意下意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道:“我就是被雷声吓醒的。” 她又开始半真半假地装可怜:“真的很吓人……” 男人卡了一秒,喉结轻滚,温声安抚:“别怕。” 他四处望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头弯唇:“现在积了点雪,要不我给你堆一个雪人吧?” 周晚意阴霾情绪一扫而光,“好啊!” 临江地处南方,已经将近五六年没下过雪了,所以不免有些羡慕江厌能够在京城见到初雪。 她对着手机比划,“我要做这么大一个雪人!” 江厌轻笑了声,“可以。” 男人将手机镜头调成后置,搁在路灯下正对着不远处的绿化带。 夜色很深,远处的马路上时不时有打着远光灯的汽车经过,仅一会儿之间雪就从零星几点到如鹅毛般从漆黑的天际簌簌落下。 而江厌身姿清拓,似高山雪松般屹立于天地间,恍然给人一种隔绝尘世的错觉。 没多久,他就捏了个简单的雪人拿给周晚意看。 雪人不大,头顶着一片枯叶做帽,两侧的手臂用枯枝代替,被稳稳地托在男人宽大的掌心,显得更为小巧。 周晚意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羡慕道:“要是临江也能下雪就好了。” “舒筱和我说,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淋到初雪,那他们就会一直幸福恩爱地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