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等着崔斐当众给他敬茶认错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一下子考的这么好?!”接受无能的李如峰冲到崔斐跟前,“一定是誊写名次弄错了,或者你作弊了……对,作弊了,一定是梅若初和卫家兄弟帮着你……” 话音还未落下,教授背着双手缓缓过了来,“何事喧哗?” 教授的声音并不高,但他询问之后,便无人敢作声。 连方才形容无状的李如峰都规矩了很多,恭敬地回禀道:“教授明鉴,崔斐过去的成绩一直都……如今却考了二等第一,学生心里惊奇,这才不觉声音高了一些。” “是吗?”教授捋着胡须,不徐不疾地道:“崔斐的卷子我看过,并无任何问题。” 院试的卷子是需要学政请了五百里外的山长幕友一同阅卷的,岁考规格低一些,学政不会每份都看,是先由府学教授和训导看过,分出及格和不及格的部分。 不及格的那些肯定入不了学政的眼,一二等的才有资格。 李如峰这话简直是连同教授训导和学政在内一起质疑了。 所以也难怪教授面色不变,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几分不虞。 教授扫了一眼在场诸生,察觉到反应或惊讶或隐隐不忿的,也不止李如峰一人,便接着道:“崔斐上前来。岁考中考了一试贴——赋得‘士先器识’,得‘文’字。你讲讲你的答题思路。” 崔斐一直是很害怕府学里的先生的,因为理亏嘛,前头请了那么些假,又总在岁考及格线上徘徊,跟差生格外怕老师一个道理。 不然不至于前头训导问一句他请假的事儿,他就恨不能在课堂上找个地缝钻了。 这次虽然考得好,但猛的被教授提到人前问答,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人在紧张、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熟悉信赖的人,崔斐此时不由看向梅若初和卫恕卫奚。 得到他们鼓励的眼神,崔斐深吸一口气,上前道:“所谓‘士先器识’,全句乃出自《旧唐书·列传·卷一百四十》中的‘士先器识而后文艺’。题目中隐藏了后半部分,题干又说得‘文’字,即是要求用‘文韵’来写试帖诗,需把题干中已有的和隐藏部分里的关键词全写上,即包括‘士’、‘先’、‘器识’、‘后’、‘文艺’。若不知全句,便很容易漏写……” 教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这题确实有些偏,毕竟《旧唐书》不在四书五经之列,怕你们平时没有熟读,学政特地在考纲里点了出来。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于这题上栽了跟头,光这一题,崔斐就超过了你们绝大多数人。你们可还有异议?” 众人忙道不敢,尤其是面色尴尬的李如峰把下巴都抵到了胸口。 看众人没再质疑名次,教授诉后也没有多待,很快便离开了。 等教授一走,立刻有人道:“那今遭李兄输了,岂不是就要从府学里退学了?” 身旁之人接口道:“左右岁考之后便是年假,每年年假过后都有人员变动,李兄退学倒是方便的很!” “这李如峰早先带头欺负崔斐,我早就看不惯了,实在是对不住读那么久的圣贤书,有违圣人之道!” “技不如人还敢挑事儿对赌,活该!” 议论和贬低之声四起,李如峰面色涨的通红,拨开开人群逃也似的走了! 也无人关心他走不走,那些人说完他便也上来给崔斐道贺,崔斐也一一回礼。 后头等人散了,崔斐面上的笑意淡去,反而多了些若有所思。 卫恕心直口快,问他想什么呢?赢了李如峰难道不高兴? 崔斐说不是的,“只是颇有些唏嘘,前头李如峰带头欺负我的时候,因他们人多势众,李家在府学中也有一定关系,所以无人帮我出头。如今我考的比他好了,李如峰眼看着要兑现诺言退学,倒是有不少人敢仗义执言了。这份仗义执言,若是放到从前……我大概也不会日日躲着不来府学吧。” 梅若初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世间常态便是如此,咱们只需要以人为鉴,不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崔斐用力地点点头,他当然是记得是哪些人为他雪中送炭了。 看完放榜知道了名次,府学的年假也正式开始了。 崔五娘总算是在腊月中旬忙完了家中事务,如她前头说的那般,亲自来翠微送年礼了。 因翠微有阿姚在——阿姚平时并不会探听什么消息,沈翠他们说事儿的时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