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契而已,哪里就辛苦了?” 穆二胖道:“我知道娘是为了省钱,毕竟要花五十两银子租房,便得从其他地方俭省出来。娘且再等等,我往后必不会让你如此辛苦的。” 他还真没说错,沈翠积攒到眼下,也就存下了七八十两。加上郑氏给的那十两私房,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九十两。 宅子一年的租金就耗去了她泰半的存银。 所以今日考场附近其实也有卖冰的,但她没舍得买。 胖儿子一脸的郑重,沈翠也不发笑了,“行,我知道,等你来日出息了,娘就在家翘脚当闲人,莫说大热天出来,油瓶倒了我都不扶!” 她玩笑说的,穆二胖一脸赞同,“我也给娘配几个丫鬟,本就不用你扶什么油瓶。” 母子俩说着话就进了牙行。反倒比坐马车的那户人家先到。 牙行是上下两层楼,下层是一整个大堂,用来接待客人,二楼则是一个个厢房,用来商量事情和签订契约的。 牙人早就在等着他们了,见他们母子过来了,立刻上前打招呼,“夫人和公子热坏了吧?快里头坐。” 沈翠和穆二胖被牙人迎上二楼,进了阴凉处,他们不约而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后头牙人还给上了高沫茶,而后歉然地解释道:“照理说一般不会选暑热这么严重的时间让您特地跑一趟,但屋主那边贵人事儿忙,也就眼下这会儿得闲。” 沈翠点头表示理解。 她前头已经和牙人打听过了,屋主姓崔,崔家在府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来府城的路上,卫奚提过的在文昌街附近,城里颇负盛名的书局就是她家的。 牙人给的信息不多,只有这么一点,大概是觉得点出崔家之后,便足以让沈翠他们相信对方是可靠的,其余的并不用他多费口舌。 中间间隔的这几日,沈翠也没忘了再使人去打听一下这崔家。真如牙人所说,崔家几代都在本地做生意,信誉一直十分良好。 若说有什么让人比较惊讶的,大概就是如今这崔家的家主,是个女子,唤作崔五娘。 这崔五娘自小被当成男孩儿培养,她的齿序也不是和姐妹论的,而是和她堂兄弟一起排的。 在这个时代,她一个女子能在一众堂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崔家家主,虽其中缘由不可为外人道,但可见其有多优秀。 而那‘凶宅’就是她个人的私产,所以需要她亲自到场。 时下女子境况艰难,沈翠感同身受,对女子的包容性本就是强一些的,便只道:“无碍,左右我也无什么事,按着屋主方便的时间来就成。” 两人正说着话,那牙人的小徒弟上来了,进屋之后,他神色闪烁,把牙人请到一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那牙人听完,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沈翠自然注意到了,便用目光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那牙人就道:“也是凑巧,主家和夫人前后脚过来的,但她刚和我徒弟说,不租给您家了。我这几个小徒弟不顶事儿,啥都没问出来。但崔娘子人还未走,夫人稍等,我再去问问。” 牙人说双方前后脚过来的,沈翠就想到了那辆门口遇到的马车。 大热天地特地跑一趟,签契之前却让人放了鸽子,是人都会有些不高兴。 尤其沈翠是真对那宅子挺满意的,错过了这个村,可在没有第二间‘凶宅’让她捡便宜。 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而且签契不成的话,她也没必要再牙行多待,还得赶回考场那头,于是就说跟着一道下去,有话当面说开,省得牙人再两头传话。 牙行大堂门口,牙人另一个小徒弟正在和一个女子焦急地攀谈,“大热天的,您来都来了。就算不进屋歇歇,好歹也等一等我师父,他一会儿就来了。” 为首那女子看着二十五六左右,模样英气,身穿一件苏绣月华锦衫,头发并未梳成妇人发髻,梳着未出阁的姑娘才会梳的分肖髻。 沈翠猜着应当就是崔五娘了。 “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租了。”崔五娘拿着团扇给自己扇风,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显然也是热坏了,但还是道:“我知道这事儿是我不对,签契之前反悔,你去问问那位夫人要什么补偿。回头来我府上告知一声。” 沈翠人已经到了,就出声道:“我并不要什么补偿,就是想问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