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拥趸是真的,这些前头都是已知的。 但听过他这一番话,沈翠却也知道了些旁的——他身体不大康健,有夜盲症。 夜盲症是小问题,虽然眼下这个时代,夜盲会影响人夜间的生活和读书效率,但终归影响不是很大。 倒是那个体质问题,读书科举最费心神,身体不好的人走这条路,很容易夭寿。 但系统的产出物可以改善体质,只是前头穆二胖身体素质超棒,所以沈翠没在那上头花过心思。 若是后头这事儿能成,对他的培养则应该要注重这方面。 性情方面,他害羞怕丑,偏内向,被劳不语“宰”了那么久,非但一点不怨怼,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所以心思单纯,但同时也有些执拗,颇有毅力,认准了事儿八匹马都拉不回。 若是引导不当,则容易钻牛角尖。 但综合来看,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培养对象! 说完话也就到了用晚饭的时辰,沈翠喊上穆二胖回家,留出时间和空间给少年和劳不语梳洗,再说好一会儿给他们送饭来。 家里,周氏晚上把中午的杂烩汤热了,馒头蒸过,又清炒了一个白菜。 饭桌上没有肉菜,但那白菜是周氏特地搁了一小块猪油炒的,看着就又香又润,十分诱人。 往常穆二胖是最买账的,今儿个他虽也夸嫂嫂手艺好,却像无甚胃口似的,夹着菜叶子一片一片慢慢地吃,还有些无精打采。 “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先凑合吃着,我明儿个去割点肉。”周氏歉然道。 穆二胖连忙摇头,努力对着周氏扯出笑说:“嫂嫂别忙,菜是好吃的!大概是今天有些累,所以吃不太下。” 周氏闻言点了点头,“读书最是费神,那你慢慢吃,嫂嫂不打扰你。” 说着她就起身去了灶房,把留给劳不语的饭食从锅里拿出来装上。 等到周氏离开,沈翠伸手把筷子从他手里抽走,“没胃口就别逼着自己吃。说说吧,啥事儿不高兴了?” 对着自家亲娘,穆二胖就没什么好装的了,老气横秋地叹息道:“听了方才那个哥哥的话,心里觉得很内疚。我真要是大哥那样的‘天纵英才’也没啥。可我知道自己不是啊,要不是有娘想办法,先生肯定是看不上我的,我就觉得……觉得好像是我占了那个哥哥的位置,怪对不起他的。” “别这么想嘛,要是咱们没拜劳夫子,那孩子生病的时候,劳夫子已经离开县城了,没看他书都托人保管起来了吗?或许他们两人再也见不着了,也就没有今日的再聚首了。” 有些话沈翠没好意思说,那少年知礼本分,但坏就坏在这份知礼本分上,对上不按常规出牌的劳不语,那真跟秀才遇到兵没差别。 若劳不语真想收他,还能一直把人当肥羊宰?甚至只记得小肥羊,不记得人家姓名。 但现在劳不语是自家胖儿子的师长,不好破坏他的形象,所以沈翠只说了时间差的问题。 沈翠想了想又道,“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他一心向学,又格外孺慕劳夫子,资质又那般好,这都没能拜入劳夫子门下,委实可惜了一些。” 穆二胖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在想办法了,再联想到白日里他娘同他说的要给他找个同窗的事,眼睛立刻亮了! 母子俩现在是越发心意相通了,很多话不必细说。 而且到底周氏还在旁边灶房里,虽说她这人勤劳讨喜,但如今也不算完全的自家人。那少年的事还没定下来,不方便让她知道。 沈翠就没再多说什么,把筷子放回他手边,笑道:“这下子能吃下饭了?” 穆二胖笑着点点头,拿起筷子,就着那白菜,喝着杂烩汤,香喷喷地吃完了两个馒头。 一顿饭吃了一刻多钟,周氏照例收拾桌子,沈翠自己晚上少吃了一个馒头,放到了准备给劳不语送去的那份饭食里,又带着穆二胖出了家门。 这时穆家老宅里,劳不语和少年都换好衣服,简单地梳洗过了。 尤其那少年,擦了脸,更了衣,虽然劳不语的文士衫又大又旧,但穿在他身上,自有另一种说不出的俊逸。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