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问了他才知道,劳不语进城去了。 他在县城待得时间不短,也有几个相识。 前一天摆完酒他就从城里来村里寻摸合适的房子,如今也算是落了脚,也该告知他们一声。 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劳不语虽然没有什么家财,但读了这些年书,也积攒了一些藏书。 《幼学琼林》那些启蒙读物他没有,但四书五经那些倒是常翻常看且仔细保存了的。 那些书不是什么珍本孤本,但写了许多他这些年来偶得的批注心得。 如今有了入室弟子,这些书自然就派上用场了。 不过自打过完年,他就准备离开县城了,那些书也不方便携带,就托送到了镖局,说好来日等他寻到落脚的地方,再写信来取。 这是必须他本人亲自跑一趟的事情。 正好读了一上午的书,下午又日光好,劳不语写了几个上午刚教过的大字,让穆二胖吃过饭歇过午觉后,自己去对着练,他会在天黑之前回来,晚上再接着讲书。 农家人的饭桌上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穆二胖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劳不语不在,饭后穆二胖消食的时候,沈翠就直接同他开诚布公说了要为他选一个同窗的事儿。 毕竟2号对象以后是要跟穆二胖朝夕相处的,且也要分走劳不语的一部分关注力和时间,那就不止是要提前同劳不语商量,同样也要知会穆二胖。 沈翠在他吃饭的时候已经打好了腹稿,想着若是胖儿子不同意,那她就可以举一些正面例子,同他具体讲讲良性竞争的好处。 不过沈翠的腹稿并没有派上用场,穆二胖闻言立刻惊喜笑道:“娘要为我选同窗?” 沈翠被他这反应弄的有些意外,点头道:“是呀,是有这么个想法,所以提前和你商量。不过你这么高兴做啥,你知道啥是同窗吗?” “我知道的!同窗就是同吃同住,一同听先生讲课,若是处的好了,就等于多了个家人兄弟!”穆二胖笑道,“今天夫子正好为我讲过这个呢。” 原来劳不语确实没有什么教学经验,他也不敢胡乱教,就回忆自己刚入学时,他的先生的做法。 那位老先生是一代大儒,不同于现在绝对大多数教书先生味的掉书袋、填鸭式的教育,他老人家还注重因材施教、寓教于乐。 读书本就枯燥,上午读书的间隙,劳不语就顺带讲了一些自己刚入学时的趣事儿给他听。 他和山长是先生同时收的关门弟子,他们师兄弟因为年纪相当,入学时间一致,一直互相不对付,别苗头,但前头几个年长于他们的师兄,对他们两个小的却是极宽厚的。 人对童年时美好的事尤为记忆深刻,劳不语捡了几件趣事儿说与他听,顺带联系着《三字经》中那句‘亲师友,习礼仪’一起给他讲解,引经据典。 可不是让穆二胖对那样的氛围心生向往起来? 不过高兴归高兴,穆二胖还是道:“这事儿咱们做不得主,还得问过先生才是。” 小家伙读了快一个月的书,如今是越来越知道礼数上头的东西了。 沈翠心里高兴,替他掖好被子,点头道:“这是自然,所以晚上等劳夫子回来,我就会和他商量这件事。” 后头穆二胖歇午觉,沈翠就开始物色2号养成对象的人选。 首先想到的,当然就是上次在书院街馄饨摊旁,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两个少年。 兄弟俩衣着华贵,一看就家中显赫,不缺银钱,更难得的是一个资质85,一个资质88,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尤其是那个弟弟,为了拜入劳夫子门下,连青竹书院的招生都不愿意参加,完全就是劳不语忠实拥趸。 打着劳不语这块金字招牌,他肯定是愿意呈上束脩,来当他的学生的。 而且他兄长既然带他去参加书院招生,则也证明他有一定的才学在身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