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水中。 这一回,他不再挣扎,反倒是能够轻松在水中游走,思绪渐渐清明,而周身沾水,慢慢有被润泽的舒适,若干涸花草遇到绵绵春雨。 他睁开眼,拂动水中月光,轻松一口气。 好歹第一关过了,他大抵不再怕水了。 只是那隐隐的冲动还在,他对这躯体还是不太熟悉,泉水有温度,氤氲水汽衬托得他的脸绯红一片。 他透过缭绕的水汽看向岸边的人。 看那月下人如天籁,叫他挪不开眼。 越看,又愈发热气流窜,他强忍着收回目光,趴在池边暗想:[那书里说鲛人多面容姣好,又加之这无法自控的求偶期,假如这时候身边有个猥琐之人,鲛人岂不是没法抵抗,白白被占便宜,这作者干嘛要给鲛人这样的设定啊?] 这般想着,他又舒心而叹:[还好,师兄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景樽坐石上背对着他,道:求偶期是为了保证你们族人的生生不息,这不应该是坏事,只是你们的祖先也未能预料到,本来生活在水中的鲛人会上岸,又被发现,你们可与人类结合,有些人是没有底线的。 [可是,现在流落在世间的鲛人,都回不了南海了,每到求偶期不是很危险?] 能在世间呆这么久的鲛人,应当都有真心之人庇护,你不必担心,而我也说过,你既然拜入落月峰,我自会护你。 [我多亏有师兄!] 当尽其责,不必言谢。 [虽然师兄与我说不会替我救族人,可他也说会护我,看得出,师兄是个很好的人,我还是愿意对他好,希望能帮到他,愿他如书中所言,以后风光无限大震四方,至于族人,我自己想办法就是。] 我只想拿回我的灵器景樽说到此忽觉得不对劲,他挺直脊背,慢慢回头,回到一半又觉不妥,转了回来。 他没看见师弟,不知师弟是否动嘴,这番话,还以为是说出口的,但,听刚才语气,很明显,那都是师弟在内心里想的啊。 他还在这边对答如流呢。 思绪微乱,又听身后人道:你说什么? 嗯?他起身,抬高声音,你都没听见? 我这里水声挺大,你一直在说话吗? 没,没有。景樽心虚摇头,迟疑片刻,犹豫要不要把能听见师弟心里话一事告诉他。 他起初不说是为探知此人来历,如今已清晰,知这位师弟没什么坏心思,便不用提防,然而左思右想,又觉得若师弟知道,就会有意遏制自己的想法了,一个人连自己内心话语都要控制,实在是湮灭天性。 左不过他听见了任何话,也绝不会往外说,这般想着,那坦白的主意作废,他大声道:我先走了,等你完全好了,就自己回房去。 师弟应了一声。 景樽拨开屏风走出,想了一想,又在池上加了一道结界防止外人进入,也没立时走,在外驻足须臾,担心里面有事。 里面的确不大安定,那些疑惑思虑完,眼前又没有人来看着让他分心,阿酌只觉那灼热又明显起来,他彷徨不安地四处游,将自己埋在水中,蠢蠢欲动的冲动却依旧难解。 他知晓景樽还在外面,脑子一热,便喊了声:师兄。 景樽应了。 但却不动,他不能再走进去。 里面的人只喊了一句,没了下文。 景樽问:你还好吧? 我里面的声音不稳,夹杂着些喘息,犹疑许久后,才道,没事。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个我没法帮你,你忍一忍。 以后每次都如此吗?那声音微颤,忘了伪装透着无措。 你也可以尽快寻得道侣,但得需落月峰过目。 不,不行,我才不会为了为了缓解求偶期随便找道侣。听那人定声道,我能忍住。 景樽又呆了会儿,听到那些低低压抑着的声音。 继而忽水花四溅,他一惊:你没事吧? 阿酌伏在池边,热意流窜,温泉的水荡漾起起伏伏在周身,他的神思已不太清明,声音也曲曲折折,柔柔软软:师兄 我在。景樽靠近了一步,衣袖在屏风旁拂动。 我有事。那倔强败下阵来。 景樽心一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里面的人又开口,语气里好似也浸润了水汽,清清浅浅若飘于云端,却又一字一怔,每一次都下定了惊天动地的决心。 他道:师兄,我想M.WEDaliAN.Com